我没料到他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一时不知如何接下。
这六年来，我一直不愿回忆在哀国经历的一切。回国当年，父皇母后看到我回来满脸意外，但也不曾开口过问。
直到三年前，母后才问我和沈暮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挑拣重点说了说，听完，她眼眶红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两个傻孩子。”
并未再说其他。
而后来又在某一天，我一个表姐回来哭诉表姐夫待她不好时，母后看着我与她，缓缓说道：
“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得爱，相伴而来的定然还有缺憾。但你自己要想一想，那个人给你带来的爱多，还是缺憾多？倘若是前者，那它可以包容一切，随着你慢慢老去，仍然会留在你身边。哪怕最后只剩下丁点儿，它也会让你快乐。倘若是后者，那姨母只有一句话‘你们赶紧和离吧’。让昭昭替你们办。”
表姐一听，立刻收起眼泪瞪着我道：“昭昭，不和离啊，我不跟你表姐夫和离。”
我：……
下意识地回望母后，她正看着我淡淡笑。
或许，那番话母后更想让我听吧。
……
敛回神思，我扬眸看向他。
熟悉的眉眼还如记忆中那般，只是难免被岁月雕琢，多了一丝沉稳。
“我一直在等你。”他又道。
害得我心脏莫名狂跳。
咬了咬唇，我掐住掌心，觉得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最好。
于是轻声开口：“我考虑一下。”
没想到话音刚落，他欣喜若狂地凑了过来，用力吻住我的唇。
温热的，香香的。
还与过往一样。
我心跳滞了一滞，瞪着眼睛怔怔看他。
目光落在他黑密的鸦睫上，但仿佛又穿过他的身体，飘去了很远很远。
良久，我才合上双眸，轻轻迎合。
还是把一切都交给心吧，我想。
便彻底放纵自己，沉溺在他漫天的深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