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终于亮出了自己爪牙。
江祁安长相优越,很是俊美,如果不是外表足够出色,但也得不到顾琼枝与神侯将军女儿的欢喜。
而此刻他笑起来,犹如清风月朗。
“夫君这是何意?你我刚成婚。怎的不睡在一处?”
“哪里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因为——我正好需要你。”
江祁安话音刚落,江目青的脖颈就一阵剧痛,直接昏了过去。
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干净的衣裙染上了污泥,江祁安都丝毫不心疼。
他眼中薄凉,“我说了我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顾琼枝。”
“你能做我名义上的妻子,都是看在了琼枝的面子上。若不是,我又怎么会愿意同你虚与委蛇。”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落在了婚房的屋顶上。
“交代我的事情我办妥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你们带她走吧,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江祁安头也不回地将江目青丢给了刚冒出来的暗卫,自己一个人离开了院子。
他吩咐守在门口的奴仆,“今日的事情若是你敢朝外吐露半个字,结果你自己掂量着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将院子锁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打开。”
江祁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个人对着桌上的蜡烛枯坐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他青黑了眼眶,打开了门。
外头天光大亮,圣上因他大婚免去了他今日的早朝。
这一晚,他回想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
他想到很早以前,在顾家的花园里,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女孩手中拿着风车跟在了自己的身后,软软糯糯地喊着自己哥哥。那时候欢声笑语,天真浪漫。
长大后,两个孩子长大了,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小美人,颠倒众生,却一心只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说着,“这辈子若哥哥不负我,我便嫁你。”
再后来,行军的军营里,他与朱晴春风一度,暗结珠胎,回京的那日,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他依稀记得,如花似玉的小姐低垂的眉眼和失落的神情。
再到后来,前些日子。
嫁作他人妇的姑娘重新对他发出请帖,请他一聚。他的心扑棱棱地就飞了起来。
谁承想,只是自欺自人的罢了。
也对,是自己主动放弃了她,于是她也便学着自己的模样,放弃了他而已。
那日顾琼枝找他是为了裴辞与这大齐。
真是好笑啊,江祁安突然笑出声来。
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却在劝说他为了江山社稷,去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为妻子,这仅仅是因为这个江目青是太后的女儿,而圣上需要抓住太后的软肋,与太后一决雌雄罢了。
江祁安笑着笑着,眼中流出了泪水。
他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空,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
他那日同意了顾琼枝的劝说,并主动与江目青有了来往。
可是他却做不到,就这样继续自欺欺人地发展下去。
他真的好想顾琼枝。
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不要什么神侯将军的女儿,他只要自己的小青梅。
如果能与顾琼枝生活在一起,结为夫妻,那该是自己最好的愿望了。
江祁安掩住了自己眼神中的失落,伸手擦干净脸颊上流下来的泪。
嘴角却一直扬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教你瞧见了,又该笑话我了。”
似乎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小姑娘清脆的笑声。
那么快乐,那么让他憧憬。
裴辞为大齐做了诸多的贡献,圣上爱屋及乌,趁着紫禁城与江家结亲的喜事,在朝堂之上褒奖了所有与裴辞与、江祁安有关的官员。
大齐的皇商在先帝时期,仅此只有顾家是独一份,圣上大手一挥,封了顾琼枝的母亲婆家陆家晋升为第二个皇商之家。
贵妃入宫许久,有了资历,一年前给圣上生了个儿子,也该晋升,于是又大手一挥,封贵妃唐婉为皇贵妃,仅此次于皇后之下。
也可代为执掌后宫。
顾涟也赏,从嫔位上升为妃位,成了一宫之主。
圣上这对顾家的看中,落在有心人的目光中,分外眼红。
很快,顾家与陆家出使晋周代表大齐做生意的人无端端地就凭空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