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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 2)

随即贺元其便顿住了。

楚念的气息里并没有他以为的,前任 Alpha 留下的气味,只有使君子甜如蜜桃的信息素,干净纯粹,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分毫未减,像是从没人有幸摘得过一朵。

他的小桃子没有被永久标记,还自由地,好端端地,在原处等着他这个迟顿的傻瓜。

窗外透来那一点光并不足以让楚念看清贺元其的表情,只感觉他一下变得躁动起来,呼吸深长微颤,抓着自己的手也突然施了力度。

“贺……”

话音未落,楚念猛地被贺元其一吻封缄,重重压回枕头上。

这个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横,又凶又急,一手沿着楚念的手腕滑上去,撑开他的五指,与自己紧紧相扣,另一手托起楚念的后脑勺,不断加深撷取的力道,逼着身下的人发出细碎的嘤咛。

楚念的神魂都散了,彻底忘了这一切开始的因由,受想行识一片混沌,再顾不得羞耻,投入地与之交缠,吃力地给予回应。

贺元其顺着楚念的后领摸索向下,探到他颈后的腺体,轻刮着那块光滑平整,没有任何手术刀疤的皮肤。

在这之前,贺元其有认真想过为楚念切除 Alpha 腺体,他深思熟虑过,了解后果,依然作此打算。但那毕竟是不得以而为之,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他不再是 Alpha,便不能感知楚念的信息素,那等同于失去了楚念的一部分,是遗憾的,不完满的。

而现在他却可以拥有全部的楚念,有温度,有气味,有他眷恋着迷的一切。

最让人雀跃的,是他的小桃子心里也有他,会悄悄溜进他的房间,给他送一杯水,再偷走一个吻。

这个吻会结束,是因为楚念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有种会被贺元其拆吃入腹的错觉,最后只得胡乱躲避,轻轻捶着贺元其的肩膀求饶。

贺元其依依不舍地放过他,结尾时在他唇上啄出 “啵” 的一声,接着轻笑出来,似有什么藏不住的欣喜。

楚念大口大口地换气,才终于觉得肺部充盈起来。他不敢看贺元其,把眼垂得低低的,贺元其不说话,他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只有长睫毛轻轻打着颤。

“为什么相亲?” 贺元其突然开口。

楚念抬起眼,黑暗中辨不清他的神情,也听不出他的语气,小声说:“不想爸妈再为我操心。”

“为什么只见 Beta?”

“Beta 挺好的……”总不能说 “因为你我对 Alpha 有阴影” 之类的话,可楚念实在不擅长撒谎。

贺元其没有拆穿这个敷衍的说辞,又问:“上周末见得那个怎么样?喜欢吗?觉得合不合适?”

楚念的心沉了几分,嘴唇上被啃咬的痛感还在,他分明觉得刚刚贺元其动了情,不安地攥着衣角答道:“人还不错,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应该算合适吧。”

贺元其半天没有说话。

楚念的心像是被人捧进手心,又突然松开,直直下坠。他想下床,回自己房间,刚一动就被贺元其按住了肩膀。

“人不错,算合适。” 贺元其低低重复道,鼻孔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正巧我也认识”。

楚念诧异地抬了头,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妈妈只是提到他周末和一个 Beta 相亲,名字都没有提,贺元其怎么会认识?

贺元其说了一个名字,跟着像是对那人了若指掌一样,把年龄,工作和样貌特征都讲了出来。

“你怎么……?” 楚念彻底疑惑了。

“他是我助理。” 贺元其说,要早知道他是来跟楚念相亲,周末一定让他加班加到早上鸡叫,“他跟我说过相亲对象的情况,正好对上了。”

“我那天也不是恰好路过花店,是特地去找你的。”

“那…… 那你怎么才说。”

贺元其不答,弯指刮了下楚念的鼻尖,“你可得想好,要是跟他交往,我就让他失业。”

楚念半死不活的心又缓了过来,躲着贺元其的眼神,“这样啊…… 那要不就算了。”

“嗯,算了吧,你有更好的选择。” 贺元其用指尖触了触楚念的唇,有意在提醒什么。

客厅里传来开门声,还有几下沉闷的咳嗽,是楚爸爸起夜出来方便。

贺元其轻轻压住慌忙想要挣脱的楚念,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贺元其要冷静许多,低头在楚念耳边用气音安抚:“别紧张,叔叔不会进来。”

他们对视了片刻,随后楚念捂住了脸,贺元其压抑着笑,一直到外面楚爸爸回房间关上房门,又等了一会儿贺元其才拉下他覆在脸上的手,哄道:“好了。”

楚念翻身下了床,低头揪着自己蹭开了扣子的衣领,踩着拖鞋哒哒哒一溜小跑回了房间。

转天早上,楚念一见贺元其就躲,也不和他说话,直到两人各自去上班。贺元其下午要飞去洛杉矶出差几天,他准备回来就正式追求楚念。鲜花电影烛光晚餐,八年的思念,剖心的告白,哪怕是俗,也一样都不能少。

他不能让楚念因为昨晚的事就糊里糊涂跟他在一起。不想以后孩子们问起父亲和爸爸是怎么在一块儿的,答案是爸爸偷亲了父亲。他要和孩子们说,爸爸是父亲从小就喜欢的,因为笨错过了很多年,花了好大劲儿才给追回来。他的小桃子脸皮很薄的,他要给他足够的仪式感。

第14章

贺元其出差第七天,一直与楚念日夜颠倒,电话短信只是互道早晚安,讲讲自己这边的天气和一日安排,说暧昧也暧昧,说平常也平常。大抵是楚念对那个吻赋予了特别的期待,始终觉得心里不上不下,酸酸涩涩,说不失落是假的。

楚念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人际生活简单,可也不是不谙世事,知道许多人就连上床也只是为了排遣与慰藉,而不是交往,尤其 Alpha 与 Omega,常常在特殊时期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但不一定结成伴侣。

存在即合理,楚念并不认为别人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只是放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个吻,也多少不能接受得很从容。

手上动作一泄,楚念回过神来,发觉因为走神把印章盖到了自己指尖上,他这几日心神不宁的,工作老是出错。收好公章,把桌上的文件简单理了理,转身去了洗手间。

借着哗哗水声,楚念心绪渐平,指尖的红墨也搓洗干净,他关上水,抬眼注视镜中自己。二十六岁了,不老,也算不得很年轻,只是占了脸型和五官的便宜,同事常说他不穿职业装拿学生卡坐公交肯定不会被查。

杏眼,肤白,骨架纤细,是让人一眼辨得出性别的长相,介绍相亲的人说论外表只能是他挑别人,别人挑不着他,谁见了都得动心。楚念听了只是笑笑,心里觉得她说得不对。贺元其就不动心,起码年少时期不曾对他动过心。

那么现在呢?会喜欢他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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