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虞老爷子的棺材被沙土掩埋了,新起的坟包上被插入了招魂幡。
招魂幡迎风飘扬,却招不来亡魂。
虞念卿跪于墓碑前,一面为父亲烧纸钱,一面轻声道:“你没有资格与娘亲同葬,望娘亲已投胎了,而不是在奈何桥边等你。”
烧罢纸钱,他的双目都被醺红了,好似哭过了一般。
宋若翡乍然对上虞念卿的双目,忽然觉得虞念卿有些可怜。
虞念卿与其父感情深厚,正承受着丧父之痛,虞念卿会如昨夜那般对待他乃是出于对其父的失望。
他能理解虞念卿的心情,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原谅虞念卿对他犯下的恶行。
虞念卿喜怒不定,他无法忍受与虞念卿待于同一屋檐下,定要寻机离开。
三日后,他正在房中思索着对策,房门骤然被叩响了。
不会是虞念卿罢?
他紧张地到了房门前,透过门缝一瞧,确定不是虞念卿,方才开了门。
两名侍女鱼贯而入,手上皆端着木案,木案上分别放着首饰以及凤冠霞帔。
其中一名侍女道:“少爷命夫人改嫁。”
宋若翡愕然,虞念卿何故突然要求他改嫁,虞念卿打算将他改嫁予何人?
另一名侍女道:“少爷说择日不如撞日,夫人便在今日改嫁罢。请夫人准备沐浴。”
一小厮马上提着水桶进来了,浴桶很快便被注满了。
宋若翡拒绝道:“我要见少爷。”
“少爷正忙着,待得了空,便会来见夫人。”侍女催促道,“请夫人快些去沐浴。”
宋若翡不清楚虞念卿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自是不肯就范。
他乃是一尾狐妖,要挣脱这些凡人易如反掌。
可惜,他尚未踏出房间,整副身体便发软了。
他适才饮了一盏君山银针,那君山银针显然被下了软筋散。
他挣扎着向前走去,却轻易地被侍女扶入了浴桶中。
沐浴过后,他被侍女擦干身体,穿上了霞帔,待上过妆,又被戴上了凤冠。
其后,他被扶到了祠堂里,一抬首,一身喜服的虞念卿正立于虞老爷子的灵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