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刑延视力好,甚至在窗帘那块阴影处的地板上看到了不知名的水渍。
闫雪面色瞬间变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延,前两天亲戚家的小孩来玩过,宝宝和他们玩得太开心,我在一楼,不知道他们去你房间了,宝宝还小,不是故意的,等下我帮你收……”
“没事,我自己会收拾的。”路刑延打断闫雪冗长的解释,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路刑延:“我有点累,可以让我休息会吗?”
“好。”闫雪脸上满是失落,抱着还不知情的路幸宝离开了。
路刑延侧头,闫雪背对着他,路幸宝可没有。
那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笑容憨厚,但路刑延不喜欢。
他嘴角抿起,挪开视线。
路刑延16岁那年从多嘴的亲戚那里得知自己不是路家亲生的,他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他视而不见,闫雪对他虽然好,但两人之间总是有隔阂。
路刑延从前以为父母和孩子相处都是这样冷淡疏离的,直到他看到那对夫妻是怎么对待亲生的路幸宝的。
路刑延承认自己离家出走很幼稚,但他不后悔。
这么多年,也没人真的想让他回家过不是吗?
*
盛夏的蝉鸣在窗外吟唱,路刑延躺在草席铺垫的地板上,檐下挂着的风铃被风带起一串清脆的铃音。
灼目的日光被窗帘遮盖,变作温暖又柔和的光。
一双带着清甜西瓜味的手轻轻覆盖住他的眼睛。
是独属于夏日的味道。
“哥哥。”
路刑延的睫毛触到对方的掌心,透过手指缝隙他看到小孩低垂的眉眼下,黑瞳中倒映着他,璀璨又明亮。
“哥哥,晚上我们去看唱大戏吧。”
路刑延看不清捂住他眼睛的人的模样,唯独看得到那双眼睛,渐渐和晨光下的少年重合,他的轮廓渐渐变得虚幻,成了阳光下的泡影……
黑暗的房间透了点光,窗帘被人利落的打开,一双小脚踩过柔软的毛毯爬上大床,带着奶味的小手贴在路刑延的脸上。
路刑延从睡梦中惊醒,一张带着口水的嘴巴便凑了过来,在他脸上留下了一口咸湿的早安吻。
路刑延没有睡醒,还在懵逼状态。
“宝宝,哥哥还在休息,快出来快出来!”闫雪匆忙跑进房间,抱起路幸宝,冲床上的路刑延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小延,你再睡会吧,我在做饭没注意,宝宝太喜欢你了所以……”
“没事。”路刑延忍住没睡够引起的头疼,笑得有点不自然。
“唔,哥哥……”
闫雪摸摸路幸宝的脑袋,问道:“小延,你今天有空吗?”
“嗯?”
“你爸之前和校长谈过你的事情,我昨晚收到通知,你的高中毕业证下来了,我带着宝宝不方便,你去学校拿一下吧?”
还没等路刑延开口,路母就像是害怕他发怒,抱着路幸宝退出了房间。
路刑延皱眉,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从以前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路父爱面子,当初路刑延辍学去打职业他觉得丢脸,骂了路刑延无数次。
路刑延一战成名也没能让他闭嘴。
路父私下里一直在和学校沟通,不知道塞了多少钱才拿到那张对路刑延来说,根本没有作用的高中毕业证。
要是被黑粉知道了,估计又要嘲他书没读多少,拿着张买来的证书充当电竞圈学霸呢!
路刑延只在那里上过一年的学,同班同学早就去读大学了。
路父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添点面子。
收养的孩子没有教育好,怎么连高中都没毕业呢……
路刑延抓了一把头发,胸中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如果不去拿,路家父母肯定又要和他吵架。
最终路刑延还是选择妥协,收拾了一番,和闫雪打了招呼,逃也似的出了门。
路刑延老老实实被校长教育了一遍,才得到那张红色毕业证。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路刑延戴上棒球帽遮盖自己的脸,他捏着那张纸漫无目的的朝校门口走,一路上生出无数次扔了它的想法。
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被人知道了也只是会被嘲笑。
甚至又会被人说,有个有钱的爸真好。
现在是学校午休时间,太阳高挂,球场上还有许多人在打球。
路刑延经过操场时,隔着一道网状铁栏,他听到了球场上响起的大吼声。
“阿冉,传球,这!”
路刑延侧头,球鞋摩擦过塑胶地面的刺耳声与江在冉的身影一同闯了进来。
少年健步如飞,起步一跳拿下一个完美的灌篮,肌肉匀称的双臂暴露在空气中,汗水滑过他精致的眉眼。
是江在冉。
周围响起激烈的尖叫声,路刑延仿佛也加入了那群看呆的队伍中。
江在冉在人群之中,光追寻着他的气息,与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耀眼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路刑延:每天一个心动方式,直到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去
不对,还没成年(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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