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两年,每一次贺铮在那天都会这样,一遍又一遍,以至于他越叫越熟悉。
“贺先生……”
“贺先生……”
他最开始还不懂,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了贺安和林澈聊过一个人,叫什么安什么知,他才明白贺铮心里面原来住着某个人。
其实在被贺铮赶走之前,他破戒了,在前几天那个固定的日子里,他问了贺铮一个问题。
“贺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贺先生,我可以爱你吗?”
他装作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
如果你喜欢我的声音和这张脸,我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所以贺先生你愿意……
他想的,破裂。
一句“越矩,你该离开。”就将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念想都打败了。
他依旧还能想到那天贺铮是如何冷漠,那双眼眸宁静如深海,他的心轰然破裂,碎了一地。
然后他就被贺铮赶出来了,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
你看,贺铮就是这样狠绝啊。
景余跌倒在地上,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他还以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可是才发现离开贺铮不过半天的时间都不到,他已经无力承受了。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梦。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景余以为自己不会在见到贺铮,却意外地在一个多月后的一场慈善晚会上看着了贺铮,他的身边又陪着一个人,那张脸好似比他更精致,那双眼睛也更加明亮。
他控制不住走了过去,就听见那少年说了一句“贺先生”,比他念了三年叫得好似更加符合贺铮的口味。
他愣住在原地,不知所措,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有些被隐藏的真相好似快要清晰了,可是他却不敢去想。
那句贺先生却越发清晰。
直到他因为失态打破了酒杯,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这样对上了贺铮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和多年前初见的时候好似一样。
他怎么还是这样狼狈啊。
贺铮还是朝着他伸手,只是伸出的不是他的手,而是让贺安照顾他。
景余控制不住心里的怀疑,等到贺铮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冲了过去,“贺先生,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贺铮脚步停顿了下来,眼眸暗沉,“最后一次。”
景余知道,他是在原谅他这一次突兀的问题,可是他不甘心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可是他还是想要到知道。
“是不是那个叫做安知的人?”
那个有着和他和贺铮现在身边那个少年一样的身影,或许他们还和那个人的脸有几分相似。
贺铮的面色陡然大变,目光下沉。
对上他的目光,景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手紧紧地攥着,仍样是坚定地想要得到答案的模样。
可他知道他的心,像是深海里面的鲸在默默哀鸣。
“是吗?”
贺铮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薄唇紧紧地如匕首一样抿起来,浑身带着一股强势的威压,直直地让人身上扑过来,从骨子里漫卷上浸骨的寒意。
“你犯错了。”
景余紧咬着嘴唇,浑身都在颤抖,他想到最后在贺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可是男人的眼神却不在他的身上。
“贺安,处理了吧。”
“是。”
贺安看了看景余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样倔强,可惜了,“景少,活着和声誉你选择一个?”
景余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听着另外一个少年叫着那声贺先生,眼泪不争气地落下,很懊悔,很苦恼,很难过。
这一刻他才知道贺铮这个男人,凉薄至此。
他没有心吗?
“我选择活着!”
他彻底地没有机会了。
贺铮,你的心是陪着那个叫做安知的少年死去了吗?
……
车内。
又是一个干净美好的少年跟在贺铮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贺先生。”
贺铮闭着眼睛,记忆中那个可爱乖巧的少年,眉目还是如此清晰,眼睛干净,却透着倔强坚定。
他耳边好似又听见了那少年笑着说话,那声音很虚弱。
少年说,“贺先生,谢谢你。”
到底反复煎熬多久,才能忘记你?
穿过所有人漫长的黑夜,原来只有那个人,才能让他有想要去爱一个人的欲望。
梦里那人 看不真切,
多情应是我 刹那爱慕都痴愿,
在缥缈的梦里 讨一夜空欢喜,
原是平生太过小心,
今岁他年 如何能轻许,
由来红尘不问别离,
在同样故事里 或另一个结局,
唯恐日后被谁提及,
流萤流离 有多少相识都无意,
偏偏要人情难自禁。
——来源歌曲《多情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