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低估了她对别人的吸引力,哪怕在很多人眼里都声名狼藉,依旧有很多人对她很好。
我去接姜南的那天,曾经在公交车上看见她和另一个女生走在马路上,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和冰雪消融一样,一下子树梢的花全都开了。
何书妤就是这样,哪怕掉进泥潭里,内里的毒蛇也只会想要把那枝玫瑰重新送回陆地上。
我对她的喜欢是被我们之间共有的朋友群起而攻之的,我从来没有避开过把我想把何书妤关起来的想法告诉她们。她们都觉得我疯了,我知道她们是不会告诉何书妤的。
我的记性比何书妤还要差一些,好多故事都已经被遗忘在那段黯淡无光的岁月里,近乎腐朽的爱意和晦涩的青春也曾熠熠闪光。
何书妤昏迷的时候我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耳朵突然想起来一件不算久远的事情。
当时她回老家的时候打了耳洞,但又太会出汗,总是发炎流血。她手又不稳,戴耳钉总是歪歪斜斜的,有一次我坐在她后面甚至看见她耳朵后面全是瘀血。
我自告奋勇地帮她每天清理耳洞,但她又娇气的很,总是刚把耳线弄进去就开始掉眼泪,两只手都掐着我的衣服。
后来大概是实在是受不了每天都得经历一次,就让耳洞闭塞了。
我去了一次她家,她父母几乎是看见我就要把我赶出来,但两个人拉扯了好一会儿才让我进去。
我看见她家里少了很多东西,她父母告诉我他们打算搬家了。而我想到的只有那么何书妤醒来之后要回哪里去,还是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吗。
我不想待在一个不爱她的地方,就想要离开。在门口听见了一阵犬吠,我又想起何书妤告诉过我,她很怕小动物死在她的面前。
之前她的外公给她抓来一只麻雀,没几个小时就死了,她甚至不敢去摸麻雀的尸体,还是托给一个男生帮她埋起来的。
我问了她的父母,出乎我意料的是,地下室里根本没有狗,只有一个插头插在屋内的录音机。
她的父亲和我说,家里的狗之前就去世了,但他知道何书妤睡眠一直都不好,每次提到家里的狗可能老了要走的时候总是很难过。
我走之前,那个看起来很亲切的男人拜托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何书妤。
何书妤的身边似乎一直都有很多隐藏的爱意,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难怪那么会爱人。
我只不过是她所注意到的一个缺爱的人,她对我没有任何特殊,只是她自己会错意了。
如果何书妤真的能醒来,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她对我纠缠了那么久,那就是我的。
有人给了我三次机会,让我能够进入何书妤的世界,于是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第一次,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匆匆忙忙地找来出租车就想要去找她,但突然又觉得她离我实在是遥远。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但我还是掉头回去了。
第二次,是江冉把她带回家了,我想要告诉她我很爱她的真相,我不想看着她继续因为我的事情整天闷闷不乐的。但三分钟时间一到,我就被迫离开了江冉的身体,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没能告诉她。
第三次,我选择了她在和我分手的时候,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真正离不开何书妤的是我,不是她离不开我,我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能爱我呢。
这个答案她为什么不能自己给我,她能够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可是我不能。
每一次她难过的表情一出现,我就想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可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她给我的,可是我又亏欠了她许多,大概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把她永远记住这样话都太过俗套了,可我不想忘了她。我相信哪天只要听见她的名字,我依旧能感觉到从心底里迸发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