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真的还愿意要我吗？
“我……”楚默双唇轻颤，他紧紧握着霍沉修的手，后面两个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说，也不认同这是霍沉修最后的时间。
霍沉修一定会好起来！
以后他们还会有更远更长的路要走，届时霍沉修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这时，霍沉修毫无预兆地阖上眸子，与楚默交握的手也瞬间脱力。
楚默顿时后脊一凉，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地问一旁的女警，“警官，你看他……他怎么了？”
女警探了探霍沉修的鼻息，对楚默道：“他本来就伤得极重，你俩刚才说这么多话，他身体素质再好恐怕也撑到极限了。目前这样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等专业的医护人员来了。”
女警担忧之余还有点唏嘘，他们之前还好奇电话里那个霍沉修的老婆怎么不见人影来着，没想到这位楚先生就是霍夫人本尊啊。
好在救护车没过一会儿就赶到了，警方也在仓库周边追缉掳获了十来个罪犯，但楚默这时已无力关心其他，霍沉修的伤成了他唯一的关注中心。
乔必薰留在现场配合警方调查，楚默则跟着警车和救护车去了医院。
今天的一切原本都是他该经历的，但霍沉修却早就默不作声部署好全部，将他保护得全无死角，替他承受了而今所有的伤害。
到了医院，楚默动作依旧有点僵硬，见他步履飘忽，警察有点不放心，“楚先生，你还好吗，咱们现在能谈话吗？”
“不好意思，可以稍等一下吗？”楚默急得眼眶通红，“我朋友呢，我想先去看看他。”
“在手术室，进去已经有一会儿了。你要是觉得身体没哪里不对劲，我需要向你提些问题，刚才现场抓获的罪犯头目叫楚世江……”
“手术？”楚默满脑子都是霍沉修连话都说不全的画面，哑声道：“他怎么了，伤着哪儿了？”
警察掏出手机查看医生之前传来的结果，念给楚默听：“颅骨破裂，肋骨腿骨骨折，几处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具体如何得等手术结果出来，等等吧。”
“……我要去手术室门口等他出来。”
警察见他面白如纸，看不下去道：“在哪等不是等啊，去休息室坐会儿吧。”
楚默难受道：“我想去手术室门口……”
颅骨，肋骨，腿骨，内脏……
他现在可能走得开，我简直不敢想象霍沉修在那个仓库里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从大爆炸里逃出来的。
警察无奈：“行，我带你去。”
没过一会儿，楚默的助理也闻讯赶来了。
楚默揪住他的衣袖，急着问：“湖南那边有消息了吗，楚茉到底有没有事？”
乔必薰说照片是合成的，他也向警方求证过，仓库里并没有人质更没有什么小女孩儿。
“楚总你别着急，昨天上午确实有歹徒想对楚茉小姐动手，但是被你一早埋伏好的人拦住了没有得手，事后你手机死机了他们没有联系到你，就擅自做主将人藏起来了。”
“那就好。”楚默稍微松下半口气，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警方查出了他和楚世江的关系，楚默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一一配合警察的问题接受调查做笔录，手术室亮着的红灯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警察见他状态不对，也没继续往深处问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霍沉修又因为他进手术室了，这两年霍沉修不顾一切拼了命地完成他没完成的事，替他受了本该是他受的伤。
一想到这里，楚默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眼睛一闭，满脑子都是霍沉修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让助理去医院附近买了手机补卡，打电话给乔必薰。
乔必薰那边已经从现场撤离了，楚世江也已经落网，他掐好时间撤离得早没被爆炸波及，但在仓库里时被人打得不清，现在简单处理了一下关在刑讯事里。
这事儿闹得动静不小，霍沉邑姐弟几个还有秦慧子都得到消息，正在往上海赶了。
没过一会儿汪美涵也打了电话来，想必也是听说了，楚默深呼吸了一下才接通电话，“喂，妈。”
果然，汪美涵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楚默，事儿我刚才都听慧子说了。这么大的事，你之前怎么可以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妈，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可以解决的。”
“你说你这孩子……”汪美涵听出他声音不对劲，一下就心软了，“妈妈也不是怪你，就是这么大的事我们应该一起商量想办法解决对吗？”
“嗯，是我错了。”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如果不是他的反侦察能力不够，没有洞穿霍沉修做的事，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楚默抬头看着安静如死的手术室，此刻，担忧已压过了一切其他情绪。
“宝贝儿，妈妈不是要怪你。”汪美涵怎么可能不知道楚默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疼，同时也不免愤怒，“现在既然人都已经落网了，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宝贝儿，还好你没事，要是你再有点什么事，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沉修伤得很重，现在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汪美涵安慰儿子，“妈妈现在就在机场，明天就到上海了。”
电话挂断，楚默后仰靠在墙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现在等待的一分一秒，对楚默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与煎熬。
手术比前段时间那次还复杂，整整六个多小时，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才打开。楚默等在外面僵坐了一晚上，现在天已然大亮了。
站起奔向医生的时候还差点绊到，医生说：“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只要人顺利醒来，后期注意控制饮食做好复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