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太阳穴，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追林清，在他印象中，有一个老师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人热情，性格外向，每一天不是送花就是各样小礼物，还多次追到他们家楼下。
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的傻事。
时间维持两个月，后来不知道林清给他说了什么，便再也没有来。
“你发什么呆？”
他想得入神，连林清出来都没有发现。
“没……我想上厕所。”
林清让开位置：“去吧。”
假装上了一个厕所，洗完手出来见她在房间吹头发。
他想和林清聊聊，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她房门口转悠两次，林暮最终回了自己房间，他靠在门后闭上眼睛，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脑海里闪过林清的脸。
这几年他们聚少离多，但他从来没有看见林清和谁走得有多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和他一模一样。
忽然间，眼眶就湿了。
时间一眨眼来到周五，一个周又结束了。
校园里的树枝光秃秃，只有小花园还有一点绿意，今天中午有糖醋排骨，一下课，学生跑得飞快，杨洧匆忙说一声：“我先去排队，你快点。”
林暮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教室只剩他一人，他正要出门，被一个人挡住去路。
“一起吃。”江朝扬起手里的保温盒。
“早上带来的？”
“没，刚刚我爸送的，还热着。”江朝轻描淡写道。
“那今天我有口福了。”林暮笑了一会说：“去哪吃？”
十三中占地宽，除了必要建筑，还有一些绿化地带，高年级的人一般不会去，低年级已经玩腻了。
靠西门有一片草地，草地后面是错综复杂的小道，可以通往各个地方，除了晚上有小情侣会来，其他时间人很少。
路途中，江朝主动提起：“我爸爸内疚的时候就会送饭给我，他自己亲手做，再亲手送到学校。”
“为什么要内疚？”
“因为他工作很忙，他退伍后弄了一个武术馆，经常会带人出国比赛什么的，常常一两个月见不到人，回来的时间也短，他觉得愧对我，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江朝细细给他说起家里的情况。
林暮觉得不对，出声问：“你爸爸不是应该对你妈妈更内疚吗？”
江朝低笑：“也内疚，不过有时他回来，我妈妈也不在，次数多了，他也气不过，俩人时常斗气。”
他妈妈很温柔，林暮想不到她生气是什么样子。
找了一个拐角，俩人盘腿面对面坐在草地上，打开盖子，食物的香气钻进鼻间，最上层是米饭，满满一盒，下面有番茄炖牛腩、青椒炒肉、呛炒西兰花，最下面一盒是排骨玉米汤，汤里的排骨有好几块。
两个人吃够了。
林暮赞叹：“你爸爸手艺真好。”
江朝打开餐具盒，里面有一个勺和一双筷子，他把筷子递给他：“小时候我爸爸不忙，家里基本是他做饭，我跟着他学了一点，花样没他多，但味道不比他差。”
林暮笑个不停：“你别逮到机会就自我推销。”
江朝也笑，声音低沉：“我得在你心里刷点好感度。”
林暮边笑边用筷子指着米饭：“一个盒怎么吃？”
江朝在中间划了条线：“一人吃一边。”
林暮没有反对。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你一筷子我一勺，江朝的勺不好弄西兰花，从这头戳到那头，林暮看不下去了，直接把菜盒拿起来抖了几个在他那边的饭盒里。
江朝：“……”
无语半响，他开口：“你不能用筷子给我夹吗？”
“这样方便。”林暮随口说。
江朝心口中了一箭，喃喃自语：“怎么就不开窍呢……”
怨念极深。
林暮吃得开心，汤一点没剩，他站起来道：“走吧，回去睡一会，下午好上课。”
江朝没动，抬起头认真道：“在这也可以睡。”
“在这？”林暮说：“会感冒吧？”
江朝心里叹口气，直白道：“我想单独和你呆一会。”
这下林暮懂了。
几分钟前的暗示，他也回过味来。
林暮默默坐下，双手撑在身后，腿长长地伸出去。
以前他没喜欢过谁，在这种事情上，陌生又无措。
俩人没有说话，沉默一会，江朝改变姿势，变成和他一样，林暮余光看见他们的手离得很近，只有三个手指的距离。
他本来是想逗他开心，食指轻轻靠在他手指边缘，但是江朝没有反应，林暮便大胆一些，指尖挠了几下他的手背，江朝猛地盖住他的手，同时头转了过来。
江朝眼眸漆黑，眼底翻滚着什么。
林暮和他对视，脑子有些转不动，心跳慢慢加速，绯红一点点漫上来，他的声音染上一层暖色：“看什么？”
“那你呢？在做什么？”
林暮哑了一下：“我？”
“知道你刚刚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吗？”江朝靠近他，一字一句道：“这事发生在我们俩身上，我会误以为你答应我了。”
“是吗？”林暮看他：“那就算我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