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下不为例
晨光柔和。
少年站在桌前，光线映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
或许是临近上课，林暮并没有回他。
江朝咬着后槽牙盯住手机，直到一班班主任进来，他不得不收起手机，早自习一眨眼就过了，江朝拿出手机，最上面的对话框有一个红点，林暮给他回消息了。
眯眯眼：我特意挑选的。
眯眯眼：不喜欢？
江朝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打字。
茫茫人海：喜欢。
茫茫人海：喜欢死了。
三班教室。
林暮今天穿了一件毛衣，袖子很大，盖住他半个手掌。
今天换座位，整组往左边移，他的座位处在中间，两边是过道，这样一来，课间不断有人从身边路过。
靠窗坐久了，他不习惯。
每次有人经过，他的余光总是要扫一下。
十分钟很短暂，和江朝聊了一会，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林暮收拾桌面时，看见江朝的笔记本微怔，早自习他背英语单词还没有收。
这个笔记本他每一天会翻，褶皱比他刚刚拿到的时候更深，前后四个角有些卷，林暮用手按压，松开之后还是会变成原样，他用书把笔记本盖着，然后听老师讲课。
于漾行他们耐不住寂寞，今天周五，他约了众人出去吃火锅，一行人在站台等公交，车来了以后，几人依次上车，里面还有位置，于漾行找到一个双人位，他后面就是林暮，他招呼：“坐这。”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林暮没有多想，走过去坐下。
江朝最后上来，见林暮和于漾行坐在一起，他盯着林暮没有说话，然后选择坐在林暮过道旁边的位置。
林暮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不适合和于漾行坐在一起。
另外几人坐在最后一排，讨论得非常开心，于漾行闲不住，拉着林暮说起趣事，可惜，人家的注意力全在江朝身上，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余光看见江朝掏出手机，划了一会又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接着继续玩手机，他的腿长，膝盖抵在前面的背椅，头低着，光洁的后颈露了出来。
见他独自玩得开心，似乎并不介意他和于漾行坐在一起，他心里既气闷又觉得被忽视，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林暮也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可控制不住。
于漾行说了半天，见人一个字没说，无奈道：“你干嘛呢？好歹给点感想啊？”
林暮多多少少听见一点，好像是在说学校那个女生好看之类的话，男孩子或多或少会说起这个，他敷衍道：“都漂亮，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追，我支持你。”
于漾行：“……”
林暮见他的表情很奇怪，疑惑问：“怎么了？”
于漾行无语：“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送江朝一摞卷子。”
林暮：“……”
忽然有点尴尬。
他整理好表情，问了句：“怎么，江朝不喜欢？”
“不是，他宝贝得很。”于漾行说：“不过谁送礼物送卷子啊，要是谁送我卷子，我非得把他拍死。”
林暮转头看了一眼江朝，后者保持姿势没有动，他想到江朝送他的卷子，意味不明道：“那我脾气挺好，没有把人拍死。”
于漾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欲发问，后面的白兰拉着林暮说话，等下车于漾行已经忘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这家火锅店常来，他们熟门熟路地要了一个大圆桌。
江朝的耳机取下来，脸上淡淡的，他坐在靠里的位置，右边坐了陆千余，左边没有人去，林暮犹豫了一瞬，还是坐了过去，他没看见，他落座的那一刻，江朝脸色一缓，绷直的背脊放松下来。
其他人嚷嚷着要点毛肚、鸭肠、肉片之类的食物，只有俩人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都低着头拿着手机在玩。
于漾行偏头问了一句：“你俩还要不要点些菜？”
林暮摇头。
江朝开口：“要两瓶苏打水。”
于漾行在菜单上划钩，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先点这些。”
“好的，请稍等。”
听见他点水，林暮玩手机的手一顿，他抬眼去看，后者正好也在看他，眼眸深邃专注，他一个激灵，头皮快炸了。
他飞快移开视线，忽然，微信来了消息。
他以为是别人，点进去一看，发现给他发微信的人是江朝。
小学生：记住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小学生：下不为例。
林暮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
在车上，江朝的态度让林暮有些不舒服，尽管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现在江朝又这样霸道，他心里的不舒服倒是被抚平，另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迟来的意识到，江朝的领地意识很强。
从前没有确认关系时，他和杨洧走得近点，这人像是鞭炮被点燃似的，炸得人仰马翻，现在确定关系了，对方有过之无不及，在这方面控制欲更强了，完全对得起他给的备注。
林暮深吸一口气，回了一句。
木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