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傅延柒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白骋原顿了顿,向前一步:
“傅大将军,我白老头还在这里,你将我家闺女扣在军营里也够久的了,怎么连个婚假也不舍得批?”
这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么?傅延柒闻言干咳一声:
“话不是这么说的白伯伯,批假当然没问题,这不是马上年关,仗也打完了......”
他还没说完,白骋原打断道:
“既如此......陈昭曦那娃娃是我白家的女婿,便让我们也一并带走吧。”而后朝身后的人马颤声道:
“你们,去将我白家的姑爷请过来,我们回家!”
而后,他朝傅延柒欠了个身,拉着白向歌的手转头走了。
傅延柒见状,如深渊般的眼睛里满泛不知名的情绪,看着越走越远的人马,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白向歌从未向白骋原透露过她非陈昭曦不嫁的念头,可白骋原就是知道,只是这一次,他不再认为这是自家闺女无理取闹的要求了......
和煦的微风将离愁别绪清扫不净,人世间的痛苦是残酷的,可人情却是温暖的,傅延柒想。
?
庆安二十六年,正月初一,瑞雪丰年。
厉风军、漠北守军一众大捷回朝,安德帝盛淮全于大殿之上将先庆安帝盛乗泯之第二封遗召公之于天下,其曰:
“前天下兵马大将军傅行川之囤养私兵、暗中密谋叛乱一案为冤假错案,朕一时怯懦,至十余载之情分于不顾,眼见大将军被奸佞残害至死,不得发声,夜不能寐快二十载,深感歉疚。
朕半身没入黄土,临了前实在不抵内心煎熬,特此为大将军正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并追加大将军为镇国侯,以此表歉。”
此召书一经公布,举国上下一片沸腾,曾经傅老将军的信徒或从伤或从军,皆为之掩面遮涕。
至此,这一场历时近二十载的冤假错案得以翻供。
身为傅行川独子,缕获奇功又救民于水火的傅延柒也一度被舆论之声捧到了最高处,什么必须封傅大将军为侯爷,什么让他做我们黎朝的镇国大将军等等,层出不穷。
但他傅大将军精得很猴似的,显然不愿意揽这种“肥差”。
他一开始的目的不过如此罢了,想给他那命丧黄泉的父亲正正名,给从来都相信自己父亲的那些信徒一个交代,至于封侯升官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
他从小打打杀杀一直到如今二三十岁,也着实是打够了,索性眼下大黎暂时没什么外患威胁,皇上又多疑,况且益玖那件事情也着实是把人家得罪了,倒不如暂时卸甲,过几年闲云野鹤的日子,也省的在人家跟前碍眼。
毕竟从小他傅大将军的志向即不在文场,也不于武道,只一心想着“夫人孩子热炕头”。
当然,厉风军还是不归中央军统一管辖,有他们的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