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屋里还亮着灯,”蓟无酌道,“还没睡?”
林子砚没敢看他,轻声道:“要睡了。”
蓟无酌对身后的老张一点头,老张便抱着被褥进了隔壁的厢房。
“以后老张也住这儿,”蓟无酌道,“你每日用完早饭后,与他一道去操练场。”
林子砚闷闷地点了点头。
“早些睡吧。”蓟无酌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子砚关上房门,往窗外看了看。
窗外静悄悄的,那采花贼许是怕被发现,已不见踪迹了。
林子砚默默看了一会儿,才走到桌边,吹灭了油灯。
第二日,虽百般不情愿,一心只想去书斋看书的林子砚,还是跟着老张去了蓟无酌说的操练场。
操练场在城北林中,听闻是宿北密探集中操练之地。
林子砚骑着马,跟着老张走到半路,穿林而过时,树上骤然跳下了两个人,还蒙着脸,挡住了去路。
老张神色一变,“什么人?!”
那两人二话不说,提刀就砍了过来。
老张急忙抽刀抵挡,还边护着林子砚,却渐渐发现,那两人都逮着他一个人砍,根本没动林子砚。
他还没想明白,就被一脚踹中心口,从马背上摔出老远。
“咳咳……”老张捂着胸口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一掌劈中后颈,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老头还挺能打的,”其中一人道,“要不是我俩打他一个,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另一人没说话,朝林子砚走了过去。
林子砚攥紧缰绳,调头就要跑,却见那人飞蹿过来,一把扯住了缰绳。
倏忽间,一声清吟,林子砚手中银光一闪,握着匕首就朝那人扎了过去。
可咫尺之间,还是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送你匕首防身,你不是扎自己,就是扎我,”他腰间一紧,被捞下马背,听见那人道,“林子砚,你好得很啊……”
林子砚愣了愣,开口就道:“淫、淫贼?”
江屿行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巾,眼皮一跳道:“你还叫上瘾了?”
然后,他就听见赵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哈哈哈哈……阿屿,淫贼啊哈哈哈哈哈……”
江屿行懒得理他。
他昨夜躲在房顶,见那老头进了林子砚隔壁的厢房,怕闹出动静被人发现,又听蓟无酌说,他们今日要去什么操练场,便回客栈叫了赵奉,两人一大早就守在蓟府门外,见林子砚他们出门后,便一路尾随,伺机动手。
可他昨夜回去后,越想越觉得林子砚不对劲,生他气就算了,怎么问的问题也有些奇怪,就好像……不记得那些事了?
“林子砚,”江屿行看着他,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你认不认得我?”
林子砚却茫然道:“林子砚?我不是叫……蓟酩么?”
这是蓟无酌告诉他的,他是蓟家后人,蓟酩。
“什么蓟酩?”江屿行一脸嫌弃,“难听。”那老东西搞什么鬼?
可林子砚似乎还对“淫贼”一事耿耿于怀,站都不要跟他站一块,退后了几步问道:“你是说,我叫……林子砚?”
江屿行见他这躲着自己的模样就不舒坦,不满道:“不是,你叫王富贵,你爹为了三头猪,把你卖给我了。”
林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