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辞世近两年了,”林修远忿忿道,“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犬巳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老头:“……”你这倒霉孩子,傻不傻?!
“周先生?”林墨正要去买桂花糕,一出门就见他家老爷和公子的老师堵在巷口。
“小墨啊,”老头开心道,“可找着你们了。”问路问得狗子都要跑了。
林修远一脸茫然,问林墨道:“周先生?哪个周先生?”
“周颐先生啊,”林墨道,“他是公子的老师。”
老头抬头挺胸道:“这下信了吧?”
林修远怔怔地看着他,心头“轰隆”一声,想象中长须白眉,仙姿鹤骨的画圣,骤然碎成了一个衣衫破烂,满头乱发的老头。
“可他……”林修远愣愣道,“不是死了吗?”
“到底是谁说我死了?!”老头撸起袖子,气道,“叫我知道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林墨挠头道:“不是先生您自己说的吗?”
“我?”老头震惊道,“我怎么会说自己死了?”
林墨:“就之前在禹州……”
那时,他们路过禹州,一个书生认出了周颐,闹得满城皆知,不少人慕名而来,甚至重金求画,堵得老头门都出不了。
老头被烦得不行,随口对林墨道:“去跟他们说,我死了。”
林墨点点头,出门就道,周先生死了。
然后,没多久,便满城皆知,画圣周颐死了。
老头听完,目瞪口呆---竟是我自己?!
江屿行正陪着林子砚在房里看书,就听门外传来林墨的声音,“公子,周先生来了!”
林子砚一喜,“老师来了?”
江屿行撑着脑袋道:“那老头没迷路?”回来的路上可是好几次都险些走丢了。
林子砚无奈道:“还不是你骗他说有酒喝。”他跑远了才不认得路的。
江屿行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笑道:“他不跑远些,你又不给我抱。”
林子砚:“……”
林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他家公子打开房门。只是,脸有些红。
“老师呢?”
“在前厅,”林墨道,“跟老爷在喝茶呢。”
他们往前厅走去,见厅中摆了张桌子,老头正在作画,林修远在一旁给他磨墨,还有个少年在椅子上打瞌睡。
林子砚走进厅内,“爹,老师……”
“小砚来啦,”老头恰好收笔,“你来看看,跟之前的一样么?”
林子砚走近一看,见老头又画了云山寺,“为何……”
“我不小心撞坏了你爹的画,”老头道,“就重画了一幅还他。”
林修远甚是感激,“多谢先生!”
“不用不用,”老头从身上取下一个葫芦,“给我打壶酒就好了。”
林修远连连道好,喊了林墨去打酒。
“说起来,小江好像还欠了我几坛酒呢,”老头转头问林子砚道,“小江呢?”
林子砚心头一跳---他叮嘱了林大牛他们,不可跟他爹说起,江屿行是与他们一道回来的,却似乎忘了跟他老师说。
“小江?”林修远疑惑道,“哪个小江?”
林子砚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老头道:“江屿行啊,听说是刑部江尚书的儿子,待小砚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