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终
迷迷糊糊中,林修远又梦见了他初入庙堂的那一年,亦是在那时,他又遇见了江成岳。
他全然不知自己曾不告而别,偷偷从江家跑了,只当是有缘重逢,如遇旧友。
他甚是高兴,没过几天就备了薄礼上门拜访,一到门口傻了眼---这不是先前要杀人的那家吗?
于是,等江成岳出门相迎时,却见林修远跟兔子似的跑了。
江成岳:“……”怎么跑那么快?家里着火了?
后来,几经波折,林修远才发现,原是一场误会。
他尴尬地给江成岳送了几只鸡,没多久便熟门熟路,常去江府蹭饭吃了。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后,大延将军聂湛遇害,北祁趁虚而入,攻陷北境,大延江山风雨飘摇。
彼时朝中人心惶惶,大多主张向北祁求和,以换安宁。
可林修远和江成岳不赞同---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该力战以卫疆土。
朝中吵了好几日,林修远吵得嗓子都哑了,却不曾想,多日来与他站在一道的江成岳骤然倒戈,还做了求和的使臣。
林修远气得险些跟他打起来。
可他不知,是老皇帝拉着江成岳喝了半夜的酒,喝得老泪纵横。
江卿啊,老皇帝哽咽道,输了,大延早就输了……
陆平山、郑于非通敌叛国,残害忠良,北境将士的血都白流了啊……
是朕没用,朕愧对百姓,愧对先祖啊……
江成岳抱着酒坛,一夜未眠。
再后来,太子一心修仙,时不时就在朝堂上胡言乱语,江成岳却还瘫着脸附和,把林修远气得十天半个月就要大骂一次……
翌日,林修远宿醉醒来,脑袋晕乎乎的。
他揉着额角缓了缓,见自己在林子砚房里,不禁有些困惑。
我怎么在砚儿的房里睡着了?他想了想,昨晚似乎听见什么入赘来着?
“爹,”林子砚推门进来,“您醒了?”
“砚儿,”林修远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林子砚道:“您昨日喝醉了,说……”
林修远:“说什么?”
“说……”林子砚小声道,“要让江屿行入赘。”
林修远一愣,怒道:“他想得美!”
林子砚:“……”
林修远又语重心长劝了儿子大半天,劝着劝着,却听林大牛跑进来道:“老爷,听说太子跪在御书房门口,死活要入赘顾家。”
林修远:“……”这年头,都想着入赘么?
太子在御书房门前跪了大半天,吓得百官连连上奏,说还是封太子妃吧。
毕竟堂堂大延太子去入赘,可比多个男太子妃丢脸多了。
太子却百般推辞,无奈说不过朝臣,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于是,林修远为太子成亲一事甚是忙碌,常常夜宿宫中。
这一日,他又天色将晚才了回到府上。
管家等在书房门外,似有些欲言又止,“老爷……”
林修远推门进了房内,问道:“何事?”
管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老爷,这是近些日子打听到的。”
林子砚归家后,虽不曾提起外出的那几个月去哪儿了,遇到了什么事,林修远却一直悬着心,总觉得事有蹊跷,便瞒着林子砚,叫人暗中查探。
“老爷,”管家有些后怕道,“公子那几个月,是让北祁人给抓走了!”
林修远看着手中的信,越看越心惊---他的砚儿,这一路是吃了多少苦,险些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