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周述时最后送岑苑回家的路上还是出了状况。
过马路的时候,他们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横冲直撞的朝着他们飞了过来,目标很明确,驾驶位一侧的车身正对着靠后的岑苑直直的撞了过来,临近时,车子明显减了速,再加上周述时几乎是下意识就把岑苑揽进怀里,一个转身,往前翻倒在地,抱着她滚出去四五米。
车子没有停留,扬长而去。
岑苑惊魂未定,直到周述时闷哼一声,她才回神。
岑苑转过头,想从他怀里挣出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却被紧紧握住了肩头。
周述时先开了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岑苑摇头,“我被你护着,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怎么样,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说着,就想去掀他后背的衣服。
可周述时却笑着多了过去,故作轻松的调侃她,“怎么,大冷的天还想在大马路上占我便宜?”
“可....”这个时候岑苑却一点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她一直被抱在怀里,所有的撞击力和摩擦力都被周述时承受住了,连她都觉得胳膊和后背有些痛感,更何况是他了。
他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越是证明有问题。
岑苑眉头州的越发紧。
“好啦,回家,再皱眉可就要成小老太太了。”
周述时笑着起身,一并把她也拉了起来,替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催她赶紧回家。
其实他后背疼的要命,虽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破皮或大面积淤青是肯定逃不掉了,但他始终轻笑淡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不愿她担心。
岑苑没再坚持,她太了解周述时了,只是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
如果那辆车没有减速,她还能把这归结成喝多了的醉汉开车,是意外,可车子却偏偏减速了,这就决不是意外,而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那个人不会杀了她,但一定会伤害她。
伤害她来逼迫周述时。
那个人,不知道还能干出多少这种下作又阴险的事。
一路静默,回到家后,岑苑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房门隔绝了全部的纷扰和关心,这一刻,她佯装的淡然在这一刻彻底被抽离,大脑一片空白。
她坚硬缓慢的走到床边,想坐到床上,可整个人都像是被后知后觉的恐惧席卷过,没了一丁点的力气,整个人软踏踏的顺着床沿直接坐到了地上。
她在地上慢慢的缩成了一团。
一切,都才是刚刚开始。
*
进入十二月后,气温开始骤降。
课间,隋糖拉着岑苑的手一起叠在暖手套里取暖。
原主体寒,天生的手脚冰凉,一到冬天,这手就冷的像冰块一样。
暖手套是周述时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硬逼着岑苑不用手的时候就把手放里面暖着,每当这时候隋糖就凑过来沾光,跟贴着个小火炉一样,暖的人心里头畅快。
隋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歪着脑袋说:“喃喃,马上就要检验考了,你准备了这么久,前两次考试都进步那么快,你说,这次你能不能超过岑清。”
旁边岑清笑了笑,往后瞥了眼,才小声说:“说不准,她都能超过后面那位。”
隋糖摇摇头,笑的灿烂:“后面那位还是算了,那位不是学霸这么简单,那位是神,不可超越的神,前几次考试你们也看到了,大神可丝毫没有让着暖暖的意思,每次都霸占着第一名的宝座,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可都没有。”
岑苑始终没说话,笑的和煦。
最近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小事故,有时候是刚走过去身后的楼顶就掉下来一个花盆,有时候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醉汉妄图侵犯她......
虽说周述时一直在,每次都有惊无险,但岑苑知道,那一天,就快来了。
.......
12月18日,海中开始为期两天的检验考。
12月20日,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岑家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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