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回到了火锅店,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除了因为胃疼吃的少了点,岑苑全程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状态。
可就是这种一切如常才显得格外不正常。
饭吃的差不多了,叶芽终于憋不住,纠结了好半天才一本正经地问她:“岑苑,你告诉我,今天这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么放过那个王八犊子了?”
岑苑被胃疼折腾的人有点犯懒,蔫蔫的。
她放松了腰靠近椅背里,笑了笑,说:“叶芽,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其实说起来,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什么,更何况………”
叶芽没等她说完,皱眉打断:“等等等……你肯定又想说他是有原因的,是为了保护你对吧?岑喃喃,你能不能别犯傻了,什么事儿都自己抗有意思?我不了解那男的,但我知道人啊,有钱有地位,心就不可能还会那么纯粹了!”
岑苑没出声,身体又乏又懒,好半天,才说:“走吧,回去睡觉,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叶芽无奈,却也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点了点头。
*
京市南城最大酒吧包厢里,来人推门而入,风尘仆仆带进一大股凛冽清透的风,吹散了包厢里积聚许久得烟酒气,他把西服甩在一旁的沙发背上,坐进软沙座位里,又一脸烦躁的扯开领带,解开最上面两颗扣,把桌上放着的酒杯拿来一饮而尽。
卓诚跟在旁边,沉默的看着自己得老板,尽职尽责的充当着一个工具人。
他是周述时在Y国街头救下来的,当时他被七八个白人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抱着头缩在肮脏得地面上路,周述时半蹲在他的面前,逆着光,人冷漠的毫无情感,甚至看不出一丝对他的同情,开口果然是遮掩不住得凉薄。
“一个男人,靠眼泪来救赎自己,廉价又没用。”
………
今天在场的都是周述时从Y国带回来的人,他们距离最后的目标只差一步,这一夜的狂欢不过是提前庆祝即将反扑的最后一仗。
于斯年跟一群妹子嗨了好半天,终于得空,笑眯眯的凑到这个从来不会出席他们这种声色聚会的大忙人跟前八卦几句。
“老爷子今天是先下手为强啊,你刚回国第三天,就把未婚妻给安排上了,陶家那怪咖,居然还挺配合,阿时,你该不会是要跟她假戏真做了吧?”
“什么怪咖,人家叫陶佳蓝……果蓝的蓝,”有人带着一股酒气凑过来,说话都已经大舌头了,“好歹是时哥的公开未婚妻,你多做点功课行不行?那万一哪天人家真成了你老板娘,你也叫人怪咖?”
“滚蛋。”于斯年把说话的人踢开,“还果蓝的蓝,舌头都撸不直了滚一边去,也不怕酒精中毒今天晚上硬不起来。”
说完又转向沙发里依旧脸色阴沉的男人,“话说回来,阿时,你怎么想,依了老爷子?这种时候,你跟他太拧巴,恐怕会坏了大事。”
周述时正侧头跟卓诚说了句什么,闻言,冷冷的回头瞥了于斯年一眼,“依了他?”
反问句,淬了冰,显然是对他的明知故问动了怒。
于斯年自知失言,默默闭了嘴。
他也跟了周述时将近五年,虽然从没见过,却也知道,那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和故事里那个仙女一样存在的人。
周述时良久都没动作,也不再出声,手里夹着一支烟,任烟雾升腾充斥周遭,直到燃到烧手,他才把它捻灭在烟灰缸里。
动作发狠,捻的烟头支离破碎。
喃喃,你会不会,相信我?能不能,再等等我。
于斯年泄了气一样仰躺进沙发里,嘴里也叼着支烟,和周述时不同,他大口大口吸着直到燃尽,任烟雾鱼贯入肺。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发现一个人的痴情真能变成执念。
周述时在国外一边读书一边在老爷子严密的监视之下暗自培养自己得势力,他很拼命,始终把自己逼在悬崖边上,很快,他就成了一个最出色家族继承人。
老爷子开始把国外部分的家业交给他处理,但他还是一个傀儡,毫无自由,庞大的家业,他刚接手时就是风口浪尖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等着看周家笑话。
可是周述时却硬生生挺过来了。
不仅挺过来,还在那个位置上,在老爷子地眼皮子底下,深深地扎下了自己的根,盘根错节,四处渗透。
国外的第一年,黎越在国内死于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周述时甚至无法回国见她最后一眼。
其实他们谁都清楚,这场意外,不过是因为周家不需要他们的傀儡有任何可能倒戈地理由存在。
周述时那晚一夜没睡,灌了不知道多少酒。
半梦半醒间,于斯年依稀只听见那么几句。
“喃喃,明明早就知道了,却还是防不了,是我没有能力。”
“喃喃,还好不是你,只要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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