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泽听他嘴里嘎吱嘎吱,自己也忍不住嘎吱嘎吱咬起来:“……和影视作品完全不一样。”
邹途嘴里的糖就剩一小块了:“说说看。”
纪南泽一边含着糖,一边思忖着:“行动迟缓,弱点在头部和脊椎,还有……可能畏光?不过这都是因人而异的。我在寝室楼看到的丧尸,各个跑起来堪比运动员,根本做不了参考。”
“除了这方面,还是有点参考价值的。你看,它们的头部不就是弱点吗?”
“对头部造成伤害是不是有什么标准?”纪南泽想到之前的钢笔,“我之前也就是阴差阳错……”
“可能是脑部,我没试过。”邹途说,“都是直接打烂的。”
“邹途,你这更没有参考意义啊。”纪南泽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人做不到的。”
“那我就换一个有价值的。据我观察,活人感染可能比死人感染的更快。而活人感染,在短时间内威胁性更大。”邹途说,“因为在短时间内,感染还没有全面扩散。感染者还能混入正常人群当中,当然,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后需要提防的,其实不只是丧尸。”
邹途说的话不无道理。感染才刚刚开始,可能就会有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不管在什么环境中,他们都不可能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感染的传播途径,不一定只有血液。
“邹途,问个问题。”
“嗯?”
“我之前看你杀丧尸。”纪南泽看着他,“那些人在变异前都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要下手杀他们,不会很难吗?”
邹途看出了他的犹豫未决:“……怎么了?”
纪南泽摇摇头,被他目不转睛盯了好一会儿,才跟他抖出了宿舍里难以解释的变故,包括那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钢笔。
在他坦诚相告时,邹途眼眸深处的某些杂质黯淡下去。
但他一吸鼻子,好像方才一切只是过往云烟:“你不该遭遇这些的。”
“怎么不可能。大家都是人。”纪南泽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想通了,要是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梦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情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醒来。因为这场梦……”
邹途眯起眼睛,用谁也听不清的音量温柔地嘲笑着自己。
“是甜美的。是幸福的。”
当他们走近安置伤员与其他学生的篮球场区,迎面撞见的就是一股笔墨难以诉诸的血腥味。
体育部部员从医疗室抬来好几个医用担架,担架用完了就地铺上垫子。从左数来,一共躺了整整三排伤员,每个人都哭天叩地。特殊环境下,场馆内空气无法形成对流,没有针对性药物,血腥味浓腥到眼冒金星。
“你过来。”邹途皱起眉头,对瘦猴招招手,“你检查过有人被咬伤没?”
“兄弟几个能检查的都检查了。”瘦猴面露难色,“但是也确实有抱团取暖的,还有些姑娘,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强行要看吧,又怕说我们大男人想非礼。看她们都怪可怜的,就都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