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的是,纪然颤抖地抬起头来,双臂扣住他的手腕,不顾疼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他的手肘被冰冷的血肉裹住无法动弹。零号病人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想用身体,控制住他的一只胳膊。
就在这时,忍着浑身的剧痛,邹途反抓住零号病人手腕及大臂,膝盖上蹬猛力一折。
零号病人脑袋里嗡嗡作响,耳朵里全都是骨头被折断的声响。
骨头,断了……?
“没用的身体!”
他怒不可遏,横起一脚击中邹途。那一声相当凄惨,估计肋骨都被踹进肺部了。
但邹途还是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强忍住了这冲击。
邹途满眼是血地瞪着他,表情狰狞得不成样子。
可无论怎么样,无论怎样殴打他,他都不肯放手。
他的内脏可能碎得不成样子,牙缝里都是溢出来的黑血。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他咬着牙说,“绝对不会……”
邹途腾身而起,又是一脚正中他绷直的腿骨,硬生生踩断了他的膝盖骨。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零号病人的身体再也维持不住平衡,向着地上重重摔去。
“还有另一条腿!”
即使脸颊在地上擦出血痕,纪然也依旧拼命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邹途光是纪南泽满脸是血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可他知道,如果他在这儿犹豫一下,简直就是在把学长拱手交给零号病人。
他想起酒吧里罗主任惨不忍睹的尸体,心脏就一阵没来由地抽痛。
零号病人忽然扭头看向他。
那是邹途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到了极点的眼神。
“别被他骗了!”纪然见他几乎要愣在原地,当即喊道,“如果是我哥哥的话,他怎么可能在骨头断成这种程度的时候对你温柔得起来?”
邹途脑子瞬间就转过来了。
那不可能是学长。
那只是控制着他身体的罪大恶极的混蛋。
另一条腿骨应声而断。
方才熟悉的眼神一瞬间消失不见,而零号病人则被纪然压制着瘫倒在地。
“中间宿主。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我?——是我给了你们生命,是我允许你们依附我活着——”
纪然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地掰断了零号病人乱动的胳膊。
在零号病人愤怒的注视与咆哮中,他一拳击碎了对方的太阳穴,然后将小臂整个探进裂口。脑部组织一瞬间就被挤了到了外面,他半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
“不,住手……”零号病人剧烈挣扎起来,他的眼球开始剧烈充血,鼻腔喷挤出驳杂的液体,“中间宿主,你这该死的寄生虫,别碰我!该死的,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