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只是低着头,没有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见他没有心思和自己对峙,游国豪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他向其他人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事宜,就向老人示意会议可以结束了。
离开会议室时,纪南泽在长廊上叫住了邹途,把他领到了房间里。
“时间根本不够,我们可能很快就要面临尸潮的袭击。”他说,“可能在自由之声大厦被攻陷前,所有人都变成丧尸的盘中餐前,都不会有一刻停歇。”
“你心情不好?”
“我们在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知道。”邹途笑了笑,“我知道你关心我。”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想你走。”
纪南泽低下头,眼角隐隐泛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脆弱。
“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蓝莓。现在,海森和顾长风不在了,我弟弟也不在了。你也会不在吗?”
“学长,你果然心情很差。”
“回答我。”
“……你也会不在吗?”
邹途沉默着仰起头,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会。”
纪南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相当苍白。
“这种时候,你撒个谎也好。”
“是你教会我成长的,学长,也是你教会我必须往前看的。所以我必须回答你,‘会’。”他想了想,忽然笑着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很可能在今天,我和你的相遇,相知,甚至我对你道不尽的爱都会埋葬在这里。”
“我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他说,“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可惜的是,我没有多少机会了。”
他将上衣掀起来一点,露出自己的后背。
伤痕累累的后背上,龙和鲤鱼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纪南泽将手掌轻轻地覆上去。
“你还有几次?”
“五次。”
“为什么。”他说,“是那时候……是我做的吗?”
邹途背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是你。是零号病人。”
“邹途。”
“怎么了?”
“我杀了多少人?”
“我说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但那确实是我的身体,我的双手。我也是他的帮凶。”
“……你看到的所有。”他说,“零号病人连孩子也没有放过。”
“那我还真是……罪无可恕。”
“不是你。”
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纪南泽。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