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毫无意义,纪南泽知道。
他们不过是两个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在这里为自己最后的坚持殊死一搏罢了。
他们互殴的动作实在太快,几乎没人能在黑暗中看清形势。
邹途总算反应过来了。
“学长!”
见他还想靠近,纪南泽立马对他吼道。
“别管我,开枪,把血清打进去!”
邹途一咬牙,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立刻换上特质子弹就瞄向肉瘤方向。
“不、不要——不要开枪!”
沈君尧顿时也顾不上纪南泽了,他剧烈挣扎着,急切地想要摆脱。
“——别碰他!”
纪南泽抓准时机一脚踹中他的肚子,剧痛之下沈君尧的爪子在他腰侧又撕开一道大口子。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他几乎非常恐惧纪南泽的纠缠,挣扎着想要将头扭到一边。
“杀死纪然的时候,你有那么犹豫吗?你有那么不敢下手吗?”纪南泽似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剥开了,他吐掉嘴里的黑血,“为什么要对我手下留情。”
他没理会他,只是一味在纪南泽身上拼命地撕扯。
“回答我,沈君尧。”
“回答我。”
“……因为你对我好。”沈君尧在黑暗中低低地喘息着,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那时候,你是真心对我好。”
纪南泽无言地眯起眼睛,一个枪托砸在他后脑处。
“下次不会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不要道歉。当你决定把一条路走下去的时候,歉意这种东西,就该被你留在过去了。”
他闭上眼睛。
就看到了将他们连接在一块的记忆碎片。
其实,在最开始,他们的开始,也不能算是一个开始。
那是一个小小的,乞丐一样的孩子。
一个没有双亲,从小就过着流浪生活——由中间宿主精挑细选筛出来,献给主人的贡品。
而那个人,就像掌控着天空一样,所有的小鸟都听他的话。
当他被那个人送到主人面前时,地上全都是尸体。破碎的血肉在他脚下拓成长阶,在鲜血的缭绕里,他看到一个斜靠着白骨的身影。
他非常惬意、懒散,同时充斥着让人不敢接近的威压。
他和所有的孩子被一起带到主人跟前。
他们一字排开。
那个人向主人的身影跪了下来,仿佛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影高大得像一座山,是最强大也是最残暴的君主。
在短暂的交谈后,主人从白骨垒成的王座,漫不经心地迈出了脚尖。
主人站在最中间那个孩子的面前。
纤长的白发披散下来,很是惹眼。他的长相很是出众,让人不免想到了毒蛇,或者那些更为歹毒的神话生物。
但他只是默默注视着那个人捏住其中一个的下巴,遗憾地摇了摇头。
然后,那个孩子的脖子就被扭到了后面。
所有人都在尖叫。
接着那个人控制住孩子们,他用死亡威胁他们,胁迫他们安静。
直到主人满意地点点头,带走了其中一个长相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