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临对着车板上的老伯说:“两个人。”
老伯抿了一烟,余光瞧了瞧两人:“一人两铜板。”
何子临痛快的给了,两人一同坐到小牛车上,同行的还有几个妇人少年,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不多久,牛车便晃晃悠悠动了起来,比走快,比跑慢。
初来乍到,安淮乐对什么都好奇,方才还在观察何子临的手,这会儿子,已经将视线转到了铜钱上,硬求着何子临给了他一块儿铜板看看。
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安淮乐认不清,但质感和重量,他还是能记住的。
一截路程,一个铜板,算算,一块铜板应该是现代两块钱吧,就跟坐公交似的。
终究是算错了。
等到了镇口,安淮乐觉得,自己已然去了大半个屁股。以为做牛车能悠缓这些,没想到,车是挺悠缓的,就是这路不太平静。
简直是要把人屁股腾成八瓣了啊!
安淮乐欲哭无泪,坐在镇口的狮子腿儿边,缓缓屁股上的刺激感。
何子临站在他后面,微微叹气。
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这体力,连村口的陈婆子都比不上。
片刻,见人起身拍了拍衣服,何子临才开口问:“休息好了?”
安淮乐脸色微赤,“好了。”
“那走吧,上户口去。”
到了镇上已近午时,幸好官衙不远,不然都赶不上落户的。
俗话说的好,有钱好办事。那管理户籍的人,也是才上任两年。中午赶着回家吃饭,有贪心收了何子临一吊钱,便妥帖的给人办了户籍。
看着崭新的文书,安淮乐还有些不相信,上面写的一手工整的繁体字,条条目目都写的清清楚楚。因是何子临的表弟,户口只能上在何子临头上。
出了衙门,何子临整个人都畅快不少,看起来似比安淮乐更高兴一般。
“把文书给我吧,我给你收着,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差错,也只能我这个户头去办。”
犹豫了一会儿,安淮乐还是乖乖把东西交给了何子临。虽说是拿到了证明,但安淮乐还是下意识认为这东西没用,也就当看个稀奇罢了,再说,文书这东西都有档案的,弄掉了再办一个便是。
见对方这么乖巧,何子临倒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对方大喇喇的把东西埋在山坑,顿时心里了然。估摸着这是还不清醒呢。
总之,那些东西,何子临现在不问,不代表以后不会知道,文书都在自己手上了,还能跑不成。
就出衙门口时,何子临似是才想起来般,不轻不重说了句:“对了。这身份文书还有个好处。若是官衙里存了档的,以后人不见了,给钱托官衙找人。不管是跑到天涯海角,若是找着人又缺了这份文书,那就是黑户。想必是会被官老爷些抓起来严刑拷打的吧。”
安淮乐一怔。抬头一脸懵的盯着人。“那、那我的文书??????”
何子临温柔一笑:“嗯,我帮你保管。”
安淮乐心凉了,干笑几声:“那个何大哥,要是被找到了还有文书,怎么也不会被。”
还没说完,何子临便回答了他:“有文书自然就会被遣送回原户籍地了,这年头想往外走,难啊。”
嘴上说着难,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不过你放心罢,昨儿不是说了要和大哥一起过日子,给我当牛做马?大哥也没啥坏心思,当牛做马就免了,往后咱们一起好好操持家业变行,如何?”
不如何??????
看安淮乐这幅哭丧的表情,就已经能猜出他的心思了。可这又如何了?
何子临心中冷笑,身份不明,来历不明,能力不明,还长得不错。这么个人,落在我手里就别想着跑了。
饶是再笨,安淮乐也觉出其中不对劲了,上了户不就意味着把自己拴在这儿了?我错了,这哪是个好人,就是个坏胚子!
可爱的蓝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古人诚不欺我。若不是一时失了心,慌了神,也不会就这么乖乖得把户口给上了,现在岂不是只能贴上这块膏药,连带着买大宅院都得带着人?
亏了,草!你可真是好算计!
看那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思及此,安淮乐看向何子临的眼神越发幽怨起来。
毕竟是帮忙给了自己身份,安淮乐不是不明理的人。只此恩,就够安淮乐还的了。好家伙,没想到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看着何子临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安淮乐简直气的牙痒痒。
“哼!”安淮乐气哼一声,三两步超过何子临,往前方走去。
何子临轻笑,在身后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作者有话说:何子临:两缸子米是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