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天真轻信的形象还要继续装下去：“不足挂齿。你有错该罚，我也只希望你能真的痛改前非。”
之后，他又送去了一套内门弟子的崭新校服。
“我不知你尺寸多少，如不合身，尽管告诉我。”
话虽如此，衣服其实是比着文照山的身材选的。
送进去之后，好一阵才有念波传回，文照海感喟万分：“我已经8年没有换过衣服了。”
方诸的校服用特殊材质制成，不易损毁脏污。但尽管如此，一套衣服穿8年，还是令人难以想象。原著里没有这一段，苏恒也从未细想过这8年的禁闭对文照海意味着什么，对于后来文照海的复仇，他虽理解，但还是觉得不至于到那种地步。现在看来，文照山这哪是关他弟弟小黑屋，这就是直接杀人了啊。
他怀着激动和不平，问道：“这8年来，照山师兄，从未派人探望过你么？”
“峰主肯饶我一命，已是天大的恩惠，不敢奢望更多。”
也不知是怎么了，苏恒突然就按捺不住，大声问道：“洞里可有桌椅被褥？可有杯盘碗盏？你还缺什么，只管告诉我。”
这次文照海传出的念波竟然有影像。
他应是用法术改变了容貌，英挺的五官变得平平无奇，乱发遮面，加上洞中昏暗，哪里有文照山一丝一毫的影子。但这个野人一般的囚犯，却换了格格不入的崭新方诸校服，对着苏恒一拜。
“今日滴水之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苏恒看着那模糊的人影，好几个呼吸，翻涌的情感才平复下来。
虽然不确定这是真心话还是演戏，但苏恒知道，他已快成功了。
从那天之后，苏恒对文照海变成了每日一探。除了丹药书籍，他还送去了些梳子头绳之类的日用品，从屏障里传出的影像里，人也越来越精神利落了。
只是文照海依旧用法术易容，看来这是决心隐瞒到底了。
苏恒也不在意，他天真轻信已经装得颇有心得，甚至隐隐的有人戏合一的感觉了。他们时常聊天，从后山的橘子树林，到山下的散修交易店铺，每个话题都能聊得收不住。文照海功力颇深，现在已不用念波传信，可以直接投影到洞外，宛如真人面对面。
这天，苏恒带去一捧去冬的冬枣。
“可惜季节不对，否则我就为你带些橘子来。”
他以为文照海至少会尝一个，哪知道他捧着冬枣，一个一个拈起来看过之后，最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