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蓝鲸是怎么知道江陵家的地址的。
“你来干什么?”
大概是我的声音冷淡得太过了,引得江陵也回头看我。
蓝鲸看了我一眼,“我来和江前辈聊聊周总的事。”
蓝鲸最近的曝光率和网络口碑都很好,得益于星梦给他立得谦虚温和的人设,不知道是不是立人设立得太久了,说话还真的比以前温和了很多。
“江陵和周吝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必聊了。”
蓝鲸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看向江陵,“能和你聊几句吗?”
江陵静默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缓缓道,“坐下吧,阿遥。”
我皱了皱眉头,冷着脸坐在了江陵身边,江陵既然打算听他说话,我就不好再开口。
“说吧。”
“我知道你和周吝的关系。”
我抿了抿唇,按理说蓝鲸是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新人,怎么会直接叫周吝的名字呢。
江陵扯了一个冷淡的笑容,“我们什么关系?”
蓝鲸看着他,“你是他包养的情人。”
我咬了咬牙,身子往前倾了倾,江陵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浅笑道,“所以这不是我的私事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和你提过我吗?”
江陵慢慢抬头,轻轻歪了歪头,声音像是山泉一样凉,“他为什么要和我提你?”
蓝鲸笑了笑,往沙发上靠了靠,“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心紧了紧,总觉得不安。
“你来如果是和我玩猜谜游戏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看到江陵准备起身的时候,蓝鲸才慢慢开口,“我是他前男友。”
江陵愣住,定睛看着蓝鲸,笑了笑,“男友?”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跟了他几年也没落得上这个名头吧?”
我侧头看见江陵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我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刚进星梦吗?”
蓝鲸笑道,“我和周吝认识的时候,还没有星梦呢。”
江陵看着他,眼神冷淡,“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我十八岁那年他和我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因为我们全家移民才被迫分手的。”
蓝鲸看着江陵惨白着脸色,出声道,“我不稀罕星梦,我是为了追回周吝才进的星梦。江陵,周吝对我还有心思,这一年你也看得出来。”
江陵抬头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淡淡道,“前男友...”
“自我以后他就没再谈过恋爱了,我知道他包养你是和我赌气,他的心在我这里。”
江陵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已经无法思考蓝鲸口中的话。
我怕江陵钻牛角尖,轻声道,“江陵,这事你要亲自和周吝问清楚,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江陵没有说话,唇间的血色慢慢退却,一刹那间我仿佛听到了他心里有什么碎裂了的声音。
我狠狠的看着蓝鲸,冷笑道,“周吝是个商人,吝于财啬于心,他能对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我可不信,你自己说出来信吗?”
蓝鲸看着我,皱着眉头,“要不是对我念念不忘,他为什么不和江陵在一起呢?”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江陵淡淡开口了,“你走吧...”
蓝鲸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看着江陵,“江陵,就算你是什么天人之姿,连观众都看腻了,周吝玩也该玩腻了。”
我站了起来,冷笑道,“所以说你这种蒲柳之姿能守得住周吝多久呢?”
“你...”
“你再不走我立马报警,滚不滚?”
蓝鲸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关上门,回身看过去,“江陵,他说的话你不能全当真。”
江陵慢慢移眼看向我,好笑的摇摇头,“我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我想伸手抱抱江陵,却忽然害怕一伸手就碰碎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江陵遇到这样的事总能不哭也不闹,似乎有些人天生就优雅得体,骨子里刻着从容。
晚上,我和江陵睡在一张床上,贼宝躺在江陵的身上时不时还翻一个身。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它的鼻子,它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以后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现在还讨厌猫吗?” 江陵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我感觉这玩意儿就像个定时炸弹,但是对我大侄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了。”
江陵笑了笑,“那贼宝也太有面子了。”
“必须的,这简直是关系最硬的一只猫了,爸爸是视帝,叔叔是影帝,够它在小母猫面前吹几年的了。”
江陵笑着合上了眼,“明天带它做绝育去。”
我皱了皱眉头,“你好残忍呀,小小年纪没了蛋蛋,它以后还怎么在精英圈里混呀?”
他笑了笑,“就是为了防止它仗着谢叔的关系到处吹牛...”
慢慢的江陵的呼吸变得轻缓,没了声音,我轻轻拍了拍贼宝的屁股,悄声道,“下去睡,乖。”
贼宝翻了个身掉了下来,睡在了我和江陵的中间。
只是在半夜,我忽然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
睁开眼睛看过去,江陵靠着床头坐着,一半的脸隐在黑暗中,一半的脸被月光照的发光。
然后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把夜色都砸出了涟漪。
优雅在夜晚退场,从容也被割裂。
我心一痛,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