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清风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选。”
“你怎么……”
“我要回去。”他看着她，“你知道怎么回去，对不对？”
“……”少女默然一瞬，“为什么呢？留在这里不好吗？”
顾清风笑了，极温和，似春风拂面，四季花开。
“有人还在等我回去。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要回去看看的。”
少女晃了晃神，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少女沉默，手腕翻转，踝上金铃出现在掌心。
“魔界圣器，幻灵铃？”顾清风蹙眉。
少女右手中食二指并拢，画了几个符文，金铃流转出白紫相间的灵流。她没好气道，“没眼光。这是赝品懂不懂啊？吾妻高仿亲手赠吾的。”
顾清风谨慎地保持沉默。
“小道劫，将你的血滴上去，吾送你回去。”
“小道劫，你已魂飞魄散，吾会帮你聚集魂魄、重塑肉身。”
头晕目眩中，顾清风听到了少女模糊的话语，如从天边传来。
“咦，似乎有人为你铺好了路呢……”
“……”
顾清风不知温养了多久的魂魄，才勉强有了意识。
他在一个玉佩里。
这里似乎是他原先的世界，又不全然一样。
玉佩能温养他的魂魄，亦将他困在了其中，直到白风清进入花朝镜的虚空碎片，他才第一次露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君无忧来了。
是他的天道。
几经沉浮，他终于得以真正回到他心心念念那人所在的地方，从冰棺中苏醒，收拾好自己站在一株树下等待。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并没有表面上镇定。本以为毫无可能的结局，日日夜夜的期盼，有朝一日妄想得以实现，他忐忑而不安，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他害怕会落空，他害怕君无忧其实对于他的回归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喜悦。他害怕君无忧真娶了妻，纳了妾，只当他是尊敬的师长……他不知是会选择留下独自承受痛苦，看君无忧儿孙满堂；还是选择死亡一了百了，忍心与君无忧分别让其承受痛苦。
而这一切在见到君无忧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有心思笑着调侃：“修炼修傻了？连师尊都不认识了？”
罢了，不走了。徒弟傻兮兮的，光涨修为了。他还是留下来照看着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