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保护他,是冥冥中注定让他们相遇,让他成为守护他的人。”
银月族世代都侍奉银月神,银月族会在每年初的时候选出一位公主,选定的公主诞下的子嗣瞳色是茶青色的,如碧波灵泉澄澈的湖面,那是天地所描绘的颜色,独一无二,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也将是银月族的王。
那一年公主怀胎诞下孩童,因身怀异香被叫作冷香公主,也将成为银月族下一代的领袖,可她却在前一日和人私奔销声匿迹。
从此银月族再无公主,也无法迎来他们的神。
伊云奉命前来寻找,这一找就是二十年。
他不会看错,温君平就是冷香公主的孩子,银月族的王。
……
马车一路颠簸,马不停蹄。
温君平坐在马车里,混沌的脑子慢慢的恢复,那几天浑浑噩噩的时光恍若隔世,被北宫执赶出来后,他没有想象中的坦然。
他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喝了酒,入了山,迷了路,遇到了泥石流差点死掉。
恍若老天爷嫌弃他不够狼狈一般,一重加着一重。
却也让温君平彻底的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是在意北宫执的,或者比他所想的那样还要在意。
不是师兄弟的在意,也不是朋友的在意,而是那种超脱于朋友与兄弟接近于爱情的在意。
这一路,穆离和温君平说了很多。
说起了王爷的身世,说起了他的秘密,也说了他为何不去骊山的原因。
这些秘密他原本不该说的,但是现在王爷都快没命了,就算杀头他也要说出来,只要这些对说服王爷有用。
他就如同病急乱投医的患者,已经如无头苍蝇一般。
温君平是他最后的希望。
马车驶入奉城,刚到城门口便见官兵在盘查,而他们所在盘查的人,居然是穆离。
“通敌叛国的逆贼,但凡发现者,赏金万两。”
“怎么会这样!”
“北宫翼想密谋造反,而王爷近日将手里的兵权尽数交到了我的手里,乘着我不在栽赃嫁祸,恐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温君平走下马车。
“没有时间了,我先入城,你们随后再跟上来。”
温君平朝城门走去。
“就这么让他走?我们千辛万苦将找到他,要是他逃走了 ,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穆离身侧的副将说道。
“他不会的。”
他和他谈论起王爷经历的时候,他的眼神告诉他,他不会。
离开奉城一个月,奉城变了很多,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人少了很多,街上茶馆里谈论说话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给听到。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起来。到处都粘贴着穆离等人的通缉画像。
这便是温君平以前一直想看到的,让那个男人变得和自己一样无助绝望。
可他错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到了这一天,他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
走到王府门口,温君平叩响了门。
前来开门的是徐总管,见是温君平他目光复杂的让开路来。
温君平走入王府,所有的下人脸上都是死气沉沉的。
“出了什么事?”温君平问道。
大家都不说话,低着头,有些人已经红了眼眶。
温君平看向主院的方向,提着衣摆一路快跑。
“砰!”
他推开房门,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屋内安静,窗户上的纱帘被他打开门带起的风吹得卷起,一片枯叶落在地板上,纱帘垂落,温君平脚步沉重走进去,透过一道珠帘隐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现在都已经大中午了,还在睡觉。
北宫执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人,他一直很勤奋,公鸡打鸣就起床练剑, 他抱怨说他早起练剑打扰他休息,这男人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下次去的地方就远了一些。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说,却一直在做。
别人都说骊山新来的弟子北宫执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有他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
也正是这样,他总忍不住想逗弄他,将他推出来,让他也活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成为人背后谈论的糟粕。
手指撩起珠帘,哒哒哒哒珠帘碰撞,打碎了照入屋内的阳光。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亦如初见那般完美无瑕,他紧闭着眼睛,脸颊过于消瘦了……
温君平步履沉重的走到床边,望着他没了血丝的脸,攥紧拳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北宫执你这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