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为了报答她给的解药,这一遭他回去,听她这口气,若他不去,他们母子就只能漂泊他乡不得归去。
夜里,尤润帮温君平安排好了住处,说明日一早就出发,今天晚上让他好好休息。
温君平坐在房间里,看着陌生的一切,对于接下来要的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明天就要离开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他看出窗外,今夜的月亮很美,圆盘如玉明亮得恍若能照入人心。
睡不着,他走出去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
不知道北宫执现在怎么样了,走的时候,他替他把过脉,虽然因为吐血而昏迷了过去,可毒可以确认是解了。
“喂。”一个粗狂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温君平回头,是那个大块头大胡子胡人,胡峰。
他站在屋檐下,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劝你赶紧走。”
“走?”
“你当真以为去了银月族能当王?”
“我从那没有这样想过。”
“你最好别这样想,不然很危险。”
温君平想追问什么,胡峰已经走了,他去追,路过拐角猛地和人转身,腰间一紧身体堪堪稳住,抬眸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月光落在他的侧脸,温润的笑如故,眸子清透干净无杂。
尤其是月光洒落在他眼睛的时候,就像是照入了清澈见底的湖水,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
温君平这才注意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忙不迭退后和他保持距离。
过后又觉得很奇怪,好像自从和北宫执发生了准确的关系,他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和同为男人的朋友勾肩搭背也不是没有干过的,可现在,居然只碰触便反感了起来。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床褥不舒服?”尤润关切的问道。
温君平摇头。“床褥很舒服,谢谢你,我只是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
“这儿不是奉城,因为靠近山边到了夜里蚊虫有许多,还是早些进屋去,免得被叮了奇痒无比。”
他挠着脸颊,装成一副抓痒的模样,将温君平给逗乐了。
“噗,好,我回屋去。”
长如蝶翼的睫毛在眼睑覆盖着上薄薄的阴影,小巧精致的鼻梁下唇上扬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脸颊上还印着酒窝。
尤润看痴了眼,原来他会笑,而且还笑得这般好看。
进了房间,尤润站在门外不走。
温君平回头错愕的看向他。“尤少爷进来坐坐吧。”
“你叫我尤润就行,我想劳烦君平帮我把脉,上次是了你的药我已经好多了。”
温君平点头。
尤润坐下来,伸手放在桌上,温君平掀开他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他的手腕来。
葱白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处,他抿着唇,垂着眼眸,柳眉微皱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
烛火朦胧的照落在他的身上恬静安好,尤润愣愣的看着他出了神。
“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坚持吃几服药,再调养几年就会痊愈。”
“真的吗!”
“那当然。”
说完,温君平垂下眸子,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你在担心北宫执。”他看着他。
温君平点头,轻叹一声,满脸惆怅。
“明天和你们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对他恨不放心,总担心他会因为我而延误了养伤。”
他抬头看向尤润。
“能不能推迟几天, 让我去看看他,确定他好好的我就和你走。。”
尤润犹豫着,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片刻一咬牙,看向温君平。
“好,我答应带你去,事不宜迟现在就走,不然等我娘发现了就走不成了。”
温君平脸色浮上感动之色,“谢谢你尤润。”
“我们是朋友,而且你还救了我的命,说什么谢谢,以后我们会经常在一起的。”
他牵出两匹马来。“马车太慢,骑马要快些,会骑马吗?”
温君平点头,一个翻身上了马背一气呵成。
尤润愣了一下,似是很惊奇的模样,他去调查过温君平,他是个男伶,被太子圈养着长大培养成男宠的他,居然会骑马。
总是受伤的他,会骑马的他,传闻中那般不堪,可看起来却如此可爱的他。
温君平给他的惊喜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知道有条捷径,你跟上我。”
说着挥动马鞭,温君平紧跟着他一并朝奉城的方向而去。
月头渐高,温君平骑马穿梭在树林中,心砰砰的直跳。
这一次回去,好好的和他谈谈吧。
关于所有事情的一切,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