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一直将阿执看做眼中钉,百般刁难,我不过是看不过眼让他帮了阿执一次,他便将我打晕带下山下去,痛下杀手,师父徒儿恳求您清理师门!”
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恳求师父清理门户!”
若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在吴道子面前说这些,因为他至始至终都认为师兄弟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就好,犯不着和师父说。
就像是小孩打架找大人告状一样,令他不喜。
可现在,他只觉自己当初的想法愚昧至极。
若自己再冷眼看着他胡作非为,下一世所经历的这一世便会重新经历一次。
他不会再让师父因为北宫执和慕白的争斗,而厌恶甚至是不信任北宫执,导致他们父子反目,没能相认。
吴道子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郑良。
“昨夜,慕白来找过为师,说了和你截然不同的话。”
郑良的心微微一颤,慕白来找师父,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和师父说了什么?”
吴道子沉沉的呼了口气,“他说你与北宫执暧昧不清,男男结合,有辱师门。”
郑良的脸一瞬苍白,而这变化也被吴道子看在眼中。
“你们下山去吧。”
“师父……”
郑良垂着眸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裤子,微微的颤抖着。
“您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到时候就算您要将我赶下山去,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说。”
“北宫执是您的亲骨血。”
吴道子眉毛倒竖。“郑良,你胡说八道什么,为师一身都未曾娶妻,何来的骨血!”
“苏颖,可记得?”
“苏颖……你怎么会知道苏颖!”吴道子的情绪变化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漆黑的眸子颤动。
“师父和苏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自小就定了娃娃亲,可是当今皇上看上了苏颖下令让她入宫为妃,师父伤心欲绝离开家入了道观。一别便是十八年!您可知道!苏颖在进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师父的骨血,因为这件事情,皇帝一直在折磨她,现在已经被关在冷宫十八年不见天日,而您的儿子也就是北宫执,被皇帝威胁利用沦为杀人工具!”
“他之所以入道观,是受了皇帝的命令来杀你的,他想要你们父子相残!师父!您不能再逃避,您不能不管您的妻儿!”
道观里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吴道子脸上保持着震惊的模样,眸里闪烁着泪光。
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们有孩儿!?”
“师父,这些年阿执一直一个人去承担皇帝的怒火与怨恨,颖贵妃更是活得生不如死,不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让他一人去背负。”
他站起来,走出门去。
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一路几乎是用跑的,他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气喘吁吁的找到正在练剑的北宫执。
“找到你了!”
北宫执看向他,眸子闪烁着而后错开,显然想到了昨夜,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师父说要见你。”
北宫执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郑良抓住他的手。
男人身体僵硬住,郑良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北宫执错愕的转头,便见他歪着脑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阿执的唇,好甜。”
北宫执脸色古怪,轻咳一声便局促的走了,还差点撞到了树干。
温君平噗嗤一笑,却红了眼眶。
“阿执,你一定要顺利的和师父相认。”
该说的该做的,他现在都已经做了,接下来他不该再留下来。
他答应师父,会自己离开的。
是时候回墨雪城了,他也很想念爹娘,想念林天旭。
回屋将自己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收拾好包袱给北宫执留下一封书信,郑良便离开了。
人一定有了软肋,便会被人抓住把柄,接下来北宫执要做的事情很大,大到能改变他的命运,他不能成为他的软肋,所以他选择离开。
他相信,得知一切真相的吴道子一定会倾尽全力去营救颖贵妃,而北宫执也不再受限于人。
现在的他并不能真正的在这件事情上帮助到他,所以离开这里,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让他能更加心无旁骛的去做自己的事情,是对他来说最好的。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
郑良回到墨雪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里,城楼上,他提着酒壶抱着剑望着远处。
“你每日都来这里,是在等北宫执。”林天旭走了过来。
郑良回头望向他,微笑着点头。
“嗯,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