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余有些忐忑地答应了。
“那你？”江子寻本来想让年有余上自己的车早点回去，目光落在年有余脏兮兮的身体，“你在前面带路吧，我开车跟着你。”
“好。”
年有余继续拿着东西在前面走。那辆豪车慢悠悠跟在后边。
江子寻说：“哥，真的要在这借住吗？我忽然有点后悔。”他一开始没有都想，但现在一想到万一要睡在那种脏兮兮的床上。
“车子还有汽油开回去吗。”
“没有。”
“信号还有吗。”
“没有。”
那还有个屁的选择！
***
“爸，我回来了。”
年有余吩咐江子离和江子寻先在外边等着。
破烂的房屋，看着跟快要倒塌了一样，里面其实还算宽敞，只是墙都是黑的。不过也还是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很勤快，地上打扫已经很干净，看不见什么灰尘，只是连地板都没有铺，秃秃的一片地，踩着很不舒服。
江子离的目光阴沉的可怕，江子寻则是满脸嫌弃。
可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信号有没有……他们别无他法了。
年有余走进父亲房间的门，他爸叫年立业，原本有开过货车赚钱，一次运输中，他开车出了车祸，货也都损坏了，自己瘫痪不说，钱全拿去赔掉了，这个家就成了现在这样。
年有余的一个最小的弟弟还在读初中，成绩不大好，个性有点叛逆，这点都还没有回来。
两个弟弟正在读高中，住宿。
两个弟弟现在不会回来住，再过一会儿小弟弟要是还没回来，年有余就准备出去找人了。
他和爸爸说带了两个朋友回来，他爸担心地说：“你朋友？好好好，小余，多交几个朋友，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
年有余悄悄地说：“没事，我喜欢一个人。”
第3章 你住的猪窝吗？
外边刚好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妈的，这破地方和猪窝似的。”
那一瞬间，年有余有一种从头顶蔓延到脚底的屈辱和尴尬。
“爸，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做饭。”他只能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爸欲言又止。
自从瘫痪后，他爸就总是很少话说。
年有余慢慢关上门。
外边的怒骂还在继续。
“怎么了吗？”
年有余慌张地跑了过去，还得在人家面前恭恭敬敬的。
“你们这怎么那么破。”江子寻咬牙切齿，再看旁边的江子离，男人就站在那儿，淡定自若，仿佛他不是置身于这样破落的“猪窝”而是站在金碧辉煌的皇宫。
年有余想，可他从未在电视上以外的地方看见过皇宫啊。
“有水吗。”江子离问。
年有余瞬间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其他。
收了人家的钱，总要做好服务的。
他急急忙忙跑去院子里打水，怕有一点怠慢。
“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办法打水？这是什么玩意？”
“是在压水井。”江子离说出了年有余想要解释的话。
年有余便继续佝偻着背脊，把自己弄得像是个小老头子似的做着压水井工作。
月光下，江子寻发现这个人有着很白皙的皮肤，这是和他身份相背离的。
而且年有余的侧面很漂亮，脸部的轮廓带着一种英气勃发。也许他洗干净那张脸，会露出一张让人惊喜的面容。
相比江子寻，江子离实在是冷静太多。
“需要我帮忙吗。”他只注意到年有余用力按压那个打水机的时候似乎有些吃力。
“不、不用……”
年有余并不知道，江子离只是觉得有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