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往四周看了眼,确认周围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之后,才压低声音说:“之前宁先生要我帮忙查的禁术查到了,宁先生让我来告诉你。”
祁子臻指尖微蜷,没有说话,等着秦功把他了解到的信息详细地说一遍。
按照秦功翻阅到的资料来看,那一项和窃夺命格禁术很相似的禁术也与命格有关,是直接摧毁命格的禁术。
摧毁命格的禁术流程与窃夺命格极其相似,都需要用十恶不赦之人的献血绘制阵法,再将要被摧毁者关入有阵法的密室中,不论用什么方法弄死,只要被摧毁者身死禁术就算发动成功。
但是摧毁命格的禁术还需要禁术发动者本人献祭。
在禁术发动期间,倘若禁术被打断,会对禁术发动者本人造成巨大的反噬。
但是一旦禁术发动者先于被摧毁命格者死亡,发动者最后的残魂就会依附到被摧毁者的身上,以极大的怨念来摧残被摧毁者的精神,促使其自尽。
而只要被摧毁者身死,禁术发动成功,被摧毁命格之人将在死后堕入无尽炼狱,保有生前最痛苦的回忆,永生永世备受折磨。
这是西南部落已知的所有禁术当中最狠毒的一项。
祁子臻听得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不知为何最后他反而是被送去了未来的世界,但是他也不得不庆幸他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境遇。
第一世里祁子臻拥有的痛苦回忆简直不要更多,其中最令他不愿回想的就是受尽折磨的那几日。
假若要他永生永世受着那段日子的折磨,他恐怕是真的会撑不住的。
祁子臻没由来得觉得太阳穴一疼,抬手按揉一下后向秦功道谢,预备回到房间去继续留意小孩的情况。
秦功见他模样,还是忍不住说:“祁公子的脸色也不太好,可要先去休息会儿?我可以暂时帮忙照顾一下的。”
祁子臻却摇了摇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出具体是什么蛊毒,也好尽快找到解决方案。小七还小,我不想让他被病痛折磨那么久,那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听到他这么说,秦功也只以为他是回想起此前冬日时自己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没再坚持方才的想法,转而道:“同类症状的蛊毒往往都记录在同样书册中,我会争取今日之内都翻找出来的。”
“麻烦你了。”祁子臻向他拱手致意,算是聊表谢意。
秦功连忙摆手:“这些禁术蛊毒都来自于我们的部落,解决它们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祁公子不必这般客气。”
对此祁子臻也没再说什么,在秦功接下来告辞之后目送他离开,接着回到小房间内继续照看小孩。
一直到下午时宋尧旭将今日的事务处理好,宋识也结束了今日的课业,祁子臻才暂时得到休息。
反复发热一整日,徐小七的症状依旧不见好转,宋识在旁边看得着急,差点就想再喊一次太医过来,被宋尧旭及时拦住。
蛊毒的事情宋尧旭不想让小孩们知道得太多,只同宋识解释是徐小七平时身体也比较柔弱,所以一病就是一场大病,最后直接哄着他暂时回后宫去。
不过在哄宋识回去之前,宋尧旭还特地叮嘱前往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徐小七生病的事情,还让他假装不经意地和宫人们提关于祁子臻身体不适的事情。
宋识不知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点头,保证不会泄密,也保证会乖乖完成任务。
目送着宋识回去以后,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由谁来照顾徐小七。
祁子臻平时连照顾好自己都是个问题,再照顾个重病的小孩是完全不用指望的。宋尧旭则是每日事务繁重,不可能时刻分心来留意徐小七的情况。
但是交由旁人来照顾的话,他们都不放心。
恰在这时,忙碌一整日整理出所有相关蛊毒的秦功再被崔良领过来,手中正捧着三册书卷。
“祁公子,这三册书卷里用朱砂笔圈出来的蛊毒,就是所有会有你虽说症状的蛊毒了。”
祁子臻一边听着他这么说,一边接过书册来随意翻开几页,就见里面几乎每隔一两页就会有一个红色的圈圈,三册书卷总和预计少说三十多种。
……恐怖如斯。
但是再怎么恐怕也还是得一一仔细比对症状,尽可能快地把徐小七中的蛊毒给找出来,不能再让徐小七受太久的苦了。
祁子臻轻吐一口气,眉间还沾着照看小孩一整日带来的疲倦。
见状,秦功忍不住提议道:“我已经把蛊毒都整理出来了,接下来不若由我来照顾小七吧?陛下与国师大人平日忙碌,照顾小孩也不方便。”
祁子臻与宋尧旭虽然正好在为小孩的照顾问题烦恼,但也不好总麻烦秦功来帮忙。
宋尧旭眉间轻蹙,担忧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小七重病,照顾起来会很麻烦。”
秦功却只是笑笑:“没关系的。而且正好这两日我娘会到京城来找我,我娘本就喜爱小孩,身为村长夫人平日里也时常会帮忙照看小孩。到时我和我娘说是好友家的孩子,我娘也会很乐意帮忙一起照顾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交给秦功照顾似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不再坚持,由宋尧旭安排备置好一个轿子,以送祁子臻回国师塔为由,先绕路将小孩送去了秦功的居所,之后才返回国师塔。
小孩的照管问题有了着落,接下来对祁子臻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出蛊毒的具体名字,同时也要伪装出第一世时他中了蛊毒的模样来。
为此祁子臻一回到国师塔,就麻烦守卫去集市里给他买些胭脂水粉回来。
第一世里为了掩盖气色,祁子臻特地在私下里找守卫的媳妇学习过如何使用这些胭脂水粉,等守卫买回来后就对着铜镜娴熟流畅的尝试起来。
没过多会儿,他就把自己原本已经稍显红润的脸色重新铺得苍白,再换上一套素雅白衣,眸底锋芒微敛,就变回了他冬日里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好似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稍大些的风沙都能将他淹没。
守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憋出来一句:“没想到小祁公子……还有这等爱好啊,居然能这么熟练地摆弄那些个胭脂水粉。”
祁子臻默默然地瞥了他一眼,原本收敛的锋芒重新聚起,顷刻间就又换了一种气势。
守卫二话不说地选择了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50959207】和【一只北极兔】的营养液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