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魁首,考卷却不见了,这可是一件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祁子臻也从被宋尧旭派来禀报的崔良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宋尧旭暂时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公开来,想来应当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恩科时的主考官,可是宋平本人。
在凌朝,考卷的封存环节和主考官是脱不了干系的,如今陆元白考卷丢失,宋平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祁子臻大致将崔良禀报的事情都了解完毕,在崔良要告辞回宫时突然喊住他:“对了崔良,还有一样东西想麻烦你帮忙交给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桌面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崔良。
这封信是卫令申今日特地到国师塔来交给他的,说是从西北郡那边寄来的。
西北郡就是被汤乐远与宋行秋攻打下来的乌蒙国西南镇,在并入凌朝版图后被更名为西北郡。
祁子臻在听说来自西北郡时就猜到应当是与西南将军有关,打开发现果然是宋行秋调查到的与西南将军行踪相关的事情。
而且按照信中所说,西南将军长孙武顺已经混入了凌朝,甚至有可能都进入了京城中。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这段时间来他们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崔良从祁子臻的神情中能够看出事情这封信的重要性,当即严肃而认真地应下,这才转身往国师塔外去。
祁子臻照旧走到窗边,目送他安全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长孙武顺都已经到京城来了,距离宋平行动应当不会远了。
他靠着窗,看向国师塔外早已熟悉的景色,思绪不知翻飞到了何方。
而把他的神思拉回来的,是身后守卫突然的大喊。
“祁公子!!!”
祁子臻被这声大叫吓了一跳,脚一滑直接把脑袋给磕到了窗边。
“嘶——好疼。”
他捂着被撞疼的额头,转身看向身后推门而入的守卫:“突然喊这么大声,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守卫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莽撞,轻咳一声收敛了方才大大咧咧的动作,但还是压抑不住面上欣喜的笑意:“我找到枯蛊的制作者了!小七的蛊毒可能有救了!”
祁子臻愣了一下,蓦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嗯!”守卫重重点头,连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解释一遍。
“那日在秦公……呃,秦小姐家中我听到你们说去蛊毒的事情时,就想起我师叔就是擅长研制各种奇离古怪的解药的。但是我担心师叔对这种蛊毒把握不大,就没告诉你们,私下里先写信去问了我师叔。
“后来我师叔告诉我,那个枯蛊正是他此前研制解药时无意中研究出来的蛊毒。他本来想将这个药方销毁,结果却被有心之人盗走了。”
“他这几年来一直都在担忧有人被下这种蛊毒,因而致力于研究解决这种蛊毒的方法,如今已经进展到了解药剂量的阶段。
“师叔得知我有认识的人中了这种蛊毒,当即就说要进京来,今日刚刚抵达,被我带到国师塔附近了。”
祁子臻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听完守卫讲述,闻言立即就让守卫帮忙带路,去他师叔目前暂住的地方拜访。
守卫欣然应下,带着祁子臻一路几乎是赶着去到了他师叔住的客栈。
师叔这会儿正好也还在客栈中,祁子臻轻敲三下门后没多会儿就见到了前来开门的老者。
老者的模样比守卫师父要稍显年轻些,虽然同样已经到了白发苍苍的耄耋之年,但精气神还十分足。
祁子臻收拾好了自己波动的心绪,恭顺而礼貌地拱手向老者致意。
老者的性子比守卫师父更和善些,见到祁子臻亲自登门忙笑着摆摆手:“国师大人可就不必多礼了,快进来罢,进来再说。”
祁子臻依旧是礼节性地致了谢,这才肯走进去,姿态端得淡然而又温和恭顺。
老者没想到当今国师自己本身也还是个孩子,但见他气定神闲又恭敬的模样也没有轻视的意思,直奔主题:“听师侄所言,可是国师家中小孩中了枯蛊?”
祁子臻点点头:“是晚辈的继任者,十一二岁的小孩,中蛊共七日,已进入到蛊毒的第二阶段。”
老者大致了解清楚状况,捋了下白花花的胡子,沉吟片刻后道:“不同的人体质不同,解药的配制也需做出相应调整,不知国师可方便让老朽亲自观察几日那小孩的情况?”
“自是方便的。”祁子臻连忙回答,“小孩暂时交由晚辈的一位好友照顾,可能需得麻烦前辈随晚辈一同过去一趟。”
老者摆了摆手,叹着气说:“这到底是老朽的疏忽大意而致,也该由老朽来解决它,算不得麻烦。”
祁子臻没有对此多少什么,再次恭顺地致意后便起身,给老者带路。
路上老者又详细询问了一些情况,主要由守卫来回答,祁子臻偶尔在旁边帮忙补充几句。
等到抵达秦巧家门口时,老者也把需要知道的信息了解得差不多,只需要再具体看看徐小七的情况。
祁子臻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很快就听见里边有女声应答:“来了。”
应答声后没过多会儿,穿着水粉长裙的秦巧就过来开门,见到祁子臻身后跟着的一位陌生老者时顿了一下:“这位是?”
“这位是守卫的师叔,也是无意中制作出枯蛊的前辈,目前正在研制枯蛊的解药。”
祁子臻轻声介绍完,秦巧也不由得面露诧异,连忙侧身让开位置:“前辈请进!小七正好醒了,这会儿在房中看书,晚辈带前辈过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从祁子臻那里习惯了他们这群小孩的恭敬,老者摆了摆手后没多说些什么,跟在秦巧身侧进屋去看徐小七的情况。
祁子臻与守卫在老者进屋后才跟着进去,顺便帮忙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