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捏着口袋里装的东西，几次都在犹豫。
陆景沉会不会觉得他的眼光很差啊？陆景沉之前和他说过的结婚应该不是玩玩吧？陆景沉应该不会不接受他的吧？
“你怎么了？”见裴序不自在的模样，陆景沉忍不住问道。
裴序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我在想，我们可以一起看多少次烟花……”
“如果你不觉得腻的话，可以每年都来。”陆景沉说，对着裴序笑了笑：“你想看多少年我就陪你来多少次。”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很有吸引力。
得到了回应，裴序终于难得正经下来。
他敛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手覆上陆景沉撑着地面的手背，主动往前凑近了些，眼神坚定。
“你会和我结婚吗？”他问。
陆景沉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他皱着眉，目光闪躲，“你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吗？”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裴序站起身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那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好像在散发着点点温柔的光芒。
陆景沉也跟着起身想要问缘由，就见裴序单膝跪下，手上拿着戒指盒。
“抱歉。”裴序率先说。
“让你陪着我闹了这么久，受尽了我的坏脾气。”
那次战败正值盛夏，窗外蝉鸣声连成一片，正午聒噪万分。
指挥官不顾众人反对，从战场上流下了一无所有的人，让他在基地休养。
原本灰暗的世界，好像只是因为指挥官的一句话，就开始慢慢变得明亮起来，也染上了各种颜色。
“我一直都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是你把我带回基地给我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指挥官，我并不敢高攀。他是天上闪烁的繁星，我是地上卑贱的尘土，我怕星星以后都不亮了。”
陆景沉对任何事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有着明确的目标。然而裴序，除了整日躲避训练，别的什么都做不来。
“陆景沉，是你先来拥抱我的。”
说着这话时，裴序的声音明显颤了一下，随即嗓音就哑了。
“我可能……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词汇，而且连戒指都是秦驰越带我去买的……”他的脑子有些混乱了，说的话也找不到方向，只能想到什么就通通说出来。
“所以你能允许我再任性一次吗？陆景沉，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裴序说完，因为过于紧张，他只能咬了咬嘴唇。又因为窘迫，耳根都漫上了红晕。
“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忽然，身前这人出声说着，语气颇为严肃。
那一刻，裴序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
陆景沉只是想跟他玩玩，并没有打算一直和他在一起吗？还是说……
“这些话应该我说，拿着戒指说一直在一起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陆景沉抿了抿唇，随即看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