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舟经常在外拍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有时遇上拍外景,只能睡车里或搭帐篷,能有个小宾馆睡睡,已经很满足了。
但问题是二十几个人,十来个房间,那就必然要合住了。
闵舟自告奋勇地要和陆尧一间房,理由是方便请教剧情。
陆尧的内心当然是抗拒的,你怎么不跟路思凡睡一间啊,还方便对台词呢!跟这种随时散发荷尔蒙的人睡一间房,简直就是折磨,他宁愿跟导演睡一间!
不过他想多了,导演是属于副导演的!再者人家闵舟高风亮节,捧着大腕儿的身份都愿意屈尊降贵,共用一间,作为一个编剧,哪有资格逼逼!陆尧只得耷拉着个脑袋,拉着行李,小媳妇儿似的,被闵舟领走。
不过当天晚上,二人却未能共处一室。因为闵舟到这儿的第一场戏是夜景,与莲华重逢的重头戏。
龙寻御驾亲征,亲自驻守陌陵。陌陵地处龙渊咽喉之地,陌陵失守,蛮夷便可大举南下入侵中原,所以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皇帝的到来让龙渊将士士气大振,堪堪扭转了颓败之势。但蛮夷毕竟有备而来,兵强马壮,虽不得再前进一步,但龙寻也无法另他们退一步,双方便僵持在了这里,交兵数次,各有胜负,谁也占不得便宜,龙寻为此很是头疼。
再说这莲华虽回到天界,但也是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看到其后发生的一切,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终于在龙寻御驾亲征之时决定下凡助他。
拍摄现场:陌陵城外,夜幕低垂。
英气勃发的少年将军身着银色的锁子甲在军帐中来回踱步,眉头深深皱起,神情很是烦躁。
这时小兵来报,说有一书生模样的人求见,还带来了一幅画。
闵舟眼神一亮,急忙展开画卷,正是《寻莲》,连忙迎出帐外。
火光相映间,一个白衣男子立于大漠孤烟中,还是当初那副出尘绝世的模样,与这边关的萧索之气,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莲华欲行跪拜之礼,龙寻忙将他拦了下来,牵着他的手,引至帐内坐下:“莲华兄,上次一别,发生了太多事,我原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了。还好,你来了。”
莲华怜惜地看着龙寻,道:“我来助你,近来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泽芝辛苦了。”
这场戏在全剧中举足轻重,导演很看重,因此要求也特别高。不停地NG,不停地重来,问题主要在路思凡身上,但是有些戏陆尧觉得都很好了,导演还是让重来。
这一场终于拍完收工的时候,陆尧上下眼皮已经打架打得难解难分了。
回去的车上,便沉沉睡去。不多会儿,闵舟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陆尧皱着眉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帅气的面容,想起上一次调戏了他的事,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闵舟愣了一下,陆尧自己也呆在了那里,手还放在闵舟的头上,这次没有上发胶,头发很柔软。
开车的助理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后视镜中的这一幕,旋即转移了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闵舟勾了勾嘴唇,拿下那只不安分的手,近乎温柔地说道:“上去再睡。”
陆尧感觉自己似乎被催眠了,任凭他带着上了楼。
关上门,闵舟从行李箱中翻出一条浴巾问道:“你要不要洗澡?还是先睡觉?”
陆尧想想这一日奔波,生生把睡意憋了回去:“还是洗一下吧,都要臭了。”
闵舟把浴巾递给他:“那你先洗吧。”
陆尧点了点头,拿过浴巾,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闵舟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陆尧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人,今天好像特别温柔呢,陆尧的心顿时一片柔软。
平日里略带锋芒的眉毛,此刻放松地舒展着,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英挺的鼻梁下是两片红艳柔软的嘴唇,好想尝尝这两片薄唇是什么味道,陆尧这么想着,也便这么做了,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快要触到这两片柔软之时,睡着的人好像姿势不舒服,挪了挪脖子,这一动一下拉回他的理智。
陆尧迅速向后退去,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他用手按住胸口,试图平复心跳,却感觉到心脏似要跳出来一般,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击着手掌心。
陆尧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怎么会这样!自己竟然会鬼迷心窍地想去亲他!就说不能跟他住一间的!
许久后,待心情平复,看着靠在床头的男人,陆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托住他的头,把他往下拉了一下,想让他平躺着睡舒服一点。结果这一动,闵舟就醒了。
睡着的男人睁开眼就看到趴在他正上方的少年,两人靠得那么近,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闵舟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伸出手去,掌心覆上了他的脸颊。
陆尧像被烫到一样,立马弹开了,坐回自己的床上,低下了头:“那个,我看你睡着了,想帮你盖被子来着,既然你醒了,就自己盖吧。”
空气似乎静止了一般,片刻后,闵舟轻道:“......谢谢。”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尴尬的沉默中,闵舟拿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人一走,陆尧立马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脸上的温热的触感犹在。
闵舟出来的时候,看着连脸都缩进被子中的少年,轻声叹了口气,关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