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愿意将秘籍拱手相让。
哪怕是一行字,都是恨不得塞进心里,裹进血肉里,让旁人半点儿也窥探不见。
夏侯寒云便道:“不识卷在你的手上这么久,你想必已经看过了,就算你手上的真的是不识卷,既然你已经看过,那我们再得到,又有什么意义?”
“错,”薛兰令声音低低,轻笑道,“我对不识卷没有任何兴趣,今日要你们来到此地,想要做些什么,各位掌门心知肚明。莫说我没有看过不识卷,纵然我看过,难道我必然能将它练成?昔年欲求飞花天地行,千万人看过修行,又有多少人真的练至大成,又有多少人为之而死?”
薛兰令顿了顿,又道:“若说你们当真不想要它,今日、今时,你们又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夏侯寒云听罢,抿唇不语,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人影。
她看去时,众人的视线也不由自主跟着她望了过去。
洪念巧已按碎了三枚佛珠,如今她这般拨弄佛珠,转动线绳,明知众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却阖着眼,迟迟没有开口。
聂兴发道:“那你要怎么才能满意?”
薛兰令眸光淡淡,在寂静无声的夜色里,摘下了秘籍的第一张。
纸张撕裂的声响似乎比惊雷声还要让人震颤。
它脱离其余的纸张,明明响得极轻微,却好像能够绕梁不绝般,缠在众人的耳边,久久没有散去。
薛兰令道:“这个问题本该是你们自己解决。”
“我想要什么,你们都很清楚。要如何得到这个秘籍,我的答案,就正如你们所想。”
聂兴发道:“谁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
薛兰令便笑了。
他莹白的手指捏着一页薄薄的纸,凸起的骨节在夜色里似在发光。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你可以认为是真的,也可以认为是假的,但无论是真是假,想要得到秘籍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我有足够的耐心,却不知你们有没有足够的毅力。”
说罢,他侧首看了眼林天娇。
林氏兄妹立时从廊下的小屋里搬出一只火盆,重重放在了地上。
夏侯寒云眼神一凛,问:“这是什么意思?”
薛兰令道:“我也知道,各位心里想的事情总是很多,我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所以……若是大家都不想要,我就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撕下一页,放进这火盆里烧掉。”
“反正我不想要,掌门们也不想要,那就都不要了。”
“提醒一下,我每过一盏茶就会撕下一张,若是你们迟迟不愿意,那我就会烧掉很多张。可你们若是让我满意了,这撕下来的每一张,也许都会是你的。”
他话音落下时,林天真又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薛兰令撩开衣袍坐下,懒懒靠在椅背上,身旁又架了张矮桌,上面摆上一盏茶碗。
王小四回了屋顶上,被追问得头大如斗,现在见事态发展得越发胶着,连忙让众人转移注意。
然而还是逃不了被唤作刘兄的人勒住脖子,放下狠话:“你要请我们喝酒!”
王小四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