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好像倒也不是那么遗憾。
他呼了一口寒气,想到如果不是那人特意为他送来围巾和大衣,他今晚都不知道该怎么抵着这寒风回去,心里就涌出深深的思念。如果不是那个人去出差了,他真的很想瞬间就回到家狠狠地拥抱他。
过去的几十年里,从小岛村庄到城市,每一年冬至,他们好像都是一起迎接冬天的。
只是今年,他到哈默斯花园出差找灵感,大概是赶不回来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脖子突然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因为脖颈部分比较敏感,宋敛冬顿时缩了缩脖子。
“嗨敛冬,你也下班了。”后方随之传来一把在深夜里依旧充满活力的声音,宋敛冬扭头望去,看到了来自楼下事务所的,自己的大学同学李永言,他手里正拿着一杯冒着烟的咖啡。
虽然说他们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但是宋敛冬和他并不熟悉,主要还是因为从大学时候宋敛冬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到出来工作的时候更是如此。李永言和他现在虽然都是著名的大律师,但处理案件的方法却不太一样,李永言是选择对自己来说更有利,更轻松,官司打赢的概率更高的案件,而宋敛冬却是投入每一桩案件,坚持对委托人负责任,永远为委托人提供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可以说他坚持的是律师的社会责任和不违背良心,而李永言却更倾向于利益性和工作谋生的选择,两者可以说大相径庭。
宋敛冬朝他点了点头,“李律师,晚上好。”然后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刚刚碰了自己脖子的手。
见宋敛冬的目光有些发冷,李永言立刻解释说:“你围巾的后面叠到一起了,我刚刚帮你翻出来。”
宋敛冬摸了摸围巾,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问:“你还在忙吗?”
“对啊,”李永言揉了一把本来就有些蓬松和乱糟糟的头发,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叉着腰说:“最近接了个棘手的案子,忙得那叫一个日夜颠倒。这不,出来喘口气,喝口咖啡提提神又得回去奋斗。”
宋敛冬想了一下,问他:“棘手的案子......是你上次提过要辩护的那个案子?”
“对啊,”李永言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说:“唉,本来都挺顺利的,可是前几天警察在犯罪现场搜查出了物证,再加上之前委托人在我们律师没到之前录了口供,对他有利的没利的都说了,现在证据确凿,打赢官司的机会很低,我们也还在和他谈看有没有什么漏了的突破口。”
“不过估计,这次我们要胜诉,悬。”
宋敛冬听完他的话,神情没什么变化,点了点头,说:“你们辛苦了。”
李永言笑了笑,把咖啡换到另一只手,说:“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事务所的,不像我们,差不多什么案子都接。”说到这里,李永言勾了勾嘴角,“不过仔细一想,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太适合你们这种‘好’的事务所。”
宋敛冬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事务所其实也没有好坏之分,只能说是大家选择坚持和捍卫的东西不一样。”
李永言耸了耸肩膀,说:“也是。”
“对了,”说到这里,宋敛冬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忘了,恭喜你家里又添了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