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瘦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散作星尘齑粉。
“暖儿，原谅母亲……”
江桑的最后一句话，消散在了硕大的碎玉宫。
江暖怔怔看着，僵硬地站着未动，泪水哗哗直淌。
她身体的温度渐渐流失，心头也好似缺失了一块。
冷风呼呼地灌了进去，寒凉彻骨。
良久，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三天后，九重天和神界的众神仙皆来了碎玉宫。
江桑上神身为上古神族，神陨后需将残存的神息葬入永生海，泽福六界。
傅呈陪在江暖身侧，与她一并住持整个仪式过程。
和师姐江桑交谈的那番话，始终敲击着他的内心。
是因着训诫之言而继续对江暖的情愫视而不见，还是放下羁绊对她敞开心扉？
傅呈想了许久。
他此生心系六界和天地，却未曾为她做过什么。
这数万年来，更是不负四海八荒，不负天下苍生，却终归负了她，也负了自己。
往后余生，他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永生海，祭台之上。
江暖一袭白衣站在台阶之上，海风吹拂起她的碎发，让傅呈目不转睛。
九九八十一台阶，他步步而上，虔诚又真心。
旁边的各路神仙看着傅呈，只觉他此举奇怪。
“傅呈上神这是做什么？”
“江神正在祭奠亡母，他去祭台之上于理不合……”
傅呈听得众仙议论，却没有停下脚步。
待走上台阶，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江暖，牵起了她的手。
江暖看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眸色透着悲寂的空洞。
傅呈正要说话，江暖却蓦地跪拜下来，伏地叩首。
“弟子江暖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