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凌玄覆灭了血衣楼
在一堆令人作呕的杂乱灵力之中，我发现了一股熟悉的霜寒剑意。
如冰封过的野原荒山，巍峨辽阔，却又带着寒入骨髓的冷冽之意。
我的目光一凝，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白衣白发的身影。
……凌玄？
在凌玄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的心底深处倏然地掠过某种不算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趁我没有防备，在我的心底刺了一下。
那种感觉只出现了短短一个瞬间，只一个呼吸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眉心皱得越发紧了，手指一动，放出几缕魔气，钻入废墟内部。
魔气在废墟的逼仄间隙里灵巧地游走，它们就像是我的眼睛，我的双手，我的延伸，可以把探取而来的讯息同步传回我这个本体。
在废墟之中最多的就是那些来自不同人的灵气残渣，这些灵力残渣像是被风吹散在地上的沙砾，无处不在。
掩藏在废墟底下的是干涸的血液，萎缩的尸体残肢，带着发酵后的浓郁腐臭。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忍着本能的恶心将魔气探入更深。
再下面，有一点光源也没有了，只剩下挤压在一起又同污泥烂在一起的尸块，以及凝滞成粘稠泥糊的血水。
那道剑意从最上方暴露在天空底下的浅层位置，一直蔓延到我所探查的最深处，森寒，冰冷，带着一股近似绝望的悲意。
只触碰到一丝便感觉有冷意沿着我的魔气浸到我的身体，我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是冷的。
我沉静地指挥魔气继续探查，身体却仿佛畏寒一般的瑟缩了一下。
忽然，我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一下，将放出探查的魔气霍然收回体内。
确实是凌玄的剑意没错。
隔了近十年，我甚至还可以从凌玄残留的剑意上感受到那股毁灭天地的杀气。
为什么？
我咬住了嘴唇，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疑虑来。
凌玄为什么会来血衣楼？
或者说，血衣楼怎么会想不开去招惹凌玄？
那可是剑尊，而且还是入了魔的剑尊。
血衣楼再怎么疯，也是知道哪些人可以招惹，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这也是他们做尽恶心事，却能够屹立几百年的原因。
我想不出。
毕竟入魔可以提升修为，但不能帮助脑子再发育，我本来就不聪明，入魔以后，自然也是一样的。
既然想不出，我便不再想了。
去问知道的人，不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吗。
离开魔域之后，我便收敛了身上的魔气，借着一个秘法模拟出灵力的波动，伪装成一个普通修士。
血衣楼虽然没了，无妄城确是还在的。
这一次的我有了先前的经验，可以说是很顺利的就买到了需要的情报。
凌玄确实来过，也确实是他覆灭了血衣楼。
是的，覆灭。血衣楼上下，无一生还。
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确切的说是我跟柳山闲去魔域之后一个月的傍晚。
因为我在血衣楼可以说是大闹了一场，带着师弟走后，在血衣楼留下了不小的烂摊子，导致整个血衣楼对我都怨声载道——
那个时候，经常可以听到有血衣楼的人在酒楼喝着酒，对我骂骂咧咧，咒我去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只以为我是师弟的某个魔修好友，并不知道，那日来得其实就是他们一直想要抓去完成任务的极品炉鼎。
直到现在，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我入魔的消息，反而，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死在血衣楼的手里。
就连血衣楼自己也以为我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潜入，被哪个粗心大意的巡逻修士误杀了。
这个消息在我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别的不说，血衣楼到底有没有杀我，难道他自己还会心里没有数吗？
我觉得有一点好笑，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人蠢到把黑锅往自己的身上背？
但各种消息汇在一起，血衣楼确实认为内部哪个人误杀了我。
因为他们在楼内发现了带着炉鼎气息的一块碎肉。
“……”
我隐约感觉这件事里面有一点不对劲，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正好，那夜之后，我的踪迹消失在血衣楼。
所以，他们断定我是死在了血衣楼。
这个消息酝酿了半个月之后，以爆炸一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得知这个消息，有对损失一个极品炉鼎痛心疾首的，有对血衣楼嚯嚯了一个极品炉鼎的不满，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都唏嘘感叹。
直到，那日傍晚，凌玄的出现。
凌玄是突然出现在无妄城的，他问了一个路人，问他，血衣楼怎么走。
知道血衣楼的具体所在之后，凌玄便直接到了血衣楼。
凌玄同血衣楼要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