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静下来他自己好好想想,只有他明白他还是爱着温盈的。
沈寒霁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她一个人……会觉得孤独和害怕的。”
顾野泄了气,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双臂抱在胸前:“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这一次你必须接受治疗。”
“我活着,然后一直想起她是因我而死的吗?”沈寒霁死死地咬住嘴唇。
顾野没有说话。
温盈的逝去,不止是他一个人伤心,怎么别人都能好好继续生活,-偏偏他沈寒霁不行?
“如果你想不开,有没有想过伯父伯母要怎么办?你要他们跟你一样,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悲伤里吗?”顾野沉着声道。
沈寒霁缓缓合上眼,说:“我累了,顾野。”
但顾野不知道,他说的累了,是指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又或是二者都有。
再怎么样坚定,顾野也是个需要休息的人,他看了沈寒霁整夜,天亮的时候眼皮子就止不住地打架。
没办法,他只能喊来一个护士帮忙看着沈寒霁,自己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片刻。
小护士看了一会儿,见沈寒霁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想着去上个卫生间。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一个女人走进了沈寒霁的病房。
她刚关上门,沈寒霁就睁开了眼睛。
“姐。”他声音嘶哑地喊了声。
温珧皱起眉,似乎沈寒霁并没有把她上次说的话放在心上。
但她也懒得计较,在椅子上坐下,神色淡漠地说:“你朋友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我太冷漠,逼得你去死,所以我来劝劝你。”
沈寒霁茫然不解,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
温珧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沈寒霁的面前,说:“但我不是来劝你治病的,我来只是为了给你这个,是我在家里找到的。”
照片上是沈寒霁和温盈的合影,他记得,那是那年她带她去滑雪拍的照片。
“你不是想要照片吗,那就好好看看,盈盈当初有多幸福,后来的她就有多绝望。盈盈的确是病死的,可如果不是你那么冷漠,她会放弃自己吗?”
温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盈盈,其实是因你而死。”
沈寒霁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心脏连同骨血都传来极致的痛。
他将照片翻了个面,上面一行娟秀的字,是温盈的笔迹。
“2015年12月6日,和寒哥来滑雪。真希望以后我为他穿上的婚纱也像这雪一样白。”
沈寒霁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
温盈从几年前就已经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了,可是他都做了什么呢?他在耗费了她的青春之后,要将她从身边赶走,遗弃了。
他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