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方接过手,沉甸甸的?木匣子?膈着手,钝钝的?痛感却让容暮弯了弯唇瓣:“既然如此,收下了就收下了吧。”
主仆二人有些吃力地将这些东西搬回正厅里,小仆从正运着最后一盆的?花儿,见状识礼地过来帮忙。
容暮靠坐在靠椅上,看着掌心被压出的?红痕,容暮垂眼还在叮嘱着刚进来的?周管家:“这些东西一齐收拾到库房里吧……单独取一个大的?箱子?搁着。”
周管家一一应下,便?将小仆从也一道带了出去。
宋度有些不自在了。
他虽回来的?时候短,但他也能瞧出小仆从在贴身侍奉着自家大人。
就像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顶替了他的?位置,宋度暗自吐纳处一口浊气来,面?上的?神色也并不好看。
容暮好不容易才将发白的?指腹给?重新揉出了血色,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思思咬着下唇的?宋度。
向着宋度那头微微倾靠了过去,容暮以手支颌,眼底掠过几层幽意:“阿度你心情不好么?”
“……没有。”宋度矢口否认,“就是有些累了。”
见问不出,容暮索性不再多问。
在椅上多靠了一会?儿,容暮琐碎的?倦怠慢慢淡了下去,现?下的?暗色变得?愈发浓郁,容暮看着外头的?日光逐渐由亮白转为橙红的?霞色,好似方才楚御衡走时的?糟糕天气都是假的?。
隐约起了困意,容暮耷拉着眼打算回里屋小憩片刻,起身之际,周管家就又带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
来人脚步匆忙,本该白净的?衣袍都不知何时染上了灰土,容暮看着满头汗雾的?沈书?墨,有如刀刻的?嘴唇已经不自意地弯起了流畅的?弧线。
这人可不就是本该还在陵岐郡的?沈书?墨么。
“沈兄!”
“容弟!”
容暮赶忙迎了过去:“沈兄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为沈兄打点?一番。”
“为兄若是知道容弟会?为我打点?,为兄此刻也不会?这般棘手了。”
“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可不就棘手的?很,也不知道我开在灏京的?沈氏布庄子?造了什么孽缘,似乎招惹到了难以招惹的?人了,已经被闹了好几通了。”
听沈书?墨这么说,容暮第一反应就是宫里的?楚御衡对沈书?墨的?铺子?下手了,但继续听着沈书?墨的?牢骚,容暮才知为难沈书?墨铺子?的?并非楚御衡。
“沈兄的?意思是灏京有位官家这几个月来,每月都来布庄子?,还格外的?挑剔?”
“可不是。“沈书?墨抹了一把面?上汗雾,继续叫苦不迭道,“那姑娘要?双面?绣的?衣服料子?,但会?双面?绣技法的?绣娘都还在邰南郡,灏京中的?衣服料子?大多还是从江南运来的?,能拿得?出手的?料子?都被她挑剔了个遍,今天我在铺子?里瞧见了那姑娘,躲不及还惹了一身的?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