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来的小宣子被这难耐的氛围压得冷汗淋淋,上前收好公主殿下送来的东西,刚一回身,小宣子就收到了天子的嘱咐:“让人准备下,朕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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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一处厢房中,晨光透过窗格踩进清扫洁净的案几上,光亮如?新的铜镜,精致雅贵的妆奁银框在晨光下舞着几道?顺畅的流光。
这是华府先夫人的旧居,自夫人病逝之?后,这处就是府中的禁忌之?地,除却打扫的仆人,老将军不许旁的人踏足于此。
而这也是华峥回京后的第三回过来了。
第一回来是告诉亡妻他回来了,第二回是告知亡妻他已经把华淮音的身份道?之?于天子,而这回是心烦来看看亡妻的。
为何心烦,还不是为着容暮自请南下的事。
华峥原以为自己辞了官,虽不能?和容暮以父子相处,也能?时不时再见着容暮;但容暮这一南下,按着容暮走前的说法,没有个三年?五载想必是回不来的。
忧烦不已的境况下,华峥还记得要轻手轻脚地细细擦拭妆奁里的玉饰。
他爱妻钟爱玉石,所攒的玉料数量众多,他交到华淮音和容暮手上的就是其中两块。
都是他爱妻的孩子,没有爱不爱的,即便?他也有时心梗华淮音是留着别人的血脉,可华淮音同样也是他亡妻冒死产下的,此后,夫人的身子就一落千丈,后来怀了容暮的时候,大夫都建议将这个孩子拿掉。
他也觉如?此,但他的夫人抵了一口气,强硬着要将这个孩子生?下。
而此次诞下的孩儿就是容暮。
静静擦拭着那些玉器,空寂的里屋不曾有旁的声响袭来,可外头突就有了喧嚣:“大人,陛下来了。”
传话的将军府的老管家,在府上任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了,这还是第一次天子亲自登门。
华峥小心的放下手中的芙蓉玉步摇,赶忙起身出门相迎。
楚御衡也头一回的镇北大疆军府,整个府上的人哪里见过当今天子,一个个恭敬地不得了,连紧赶慢赶过来迎接帝王的华峥也恭顺崇敬:“参见陛下!”
“起。”
待到底下人上了茶,华峥便?遣散了原本服侍在周围的侍从,就连楚御衡也让贴身的小宣子下去了,小宣子还顺带着阖上正厅的门。
屋里顿时暗了好些,即便?外头的日色好,也闯不入楚御衡和华峥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