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夏侯净泉从青楼将遍体鳞伤的她买下时;
于山寨匪营单枪匹马救出她时;
为她遣散姬妾,发誓此生独爱一人之时;
甚至知晓她偷偷喝无子汤导致多年无所出,也半分不减深情之时;
这些真的也曾打动过她几分,只是终越不过那血海仇恨。
我问道:「所以,你也是环环钱庄的少主?」
她倨傲的点一点头:「是。」
「那就对了。」我将怀里拼好的玉环放到她的面前,「给钱吧。」
她愣住了:「你……」
「这都是我设计好的。」我轻轻一笑,「没想到吧,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那晚平息了夏侯净泉的叛乱后,沈渊带着人顺利找到了地牢下的陶珏珏。
但多年来陶珏珏已经不堪折磨,以为又落到了另一波想要夺取钱款的奸人之手,便趁着沈渊给他松开口塞时,咬舌自尽。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陶环环自然也知道了,她心里清楚兄长陶珏珏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便深深引以为戒,再不敢表露身份。
我今日来,告诉她事情经过,略略提了一嘴玉环我吞了,残料全丢了,她以为我再没了信物,又笃定以我的秉性不会强迫于她,便说出了自己就是陶环环。
毕竟成功无与人诉,最是寂寞,她在仇家身侧寂寞了这么多年,也确实是憋到了极致。
我在诱她承认身份之后,再将玉环拿出来,笃定她一联想就知道这玉环经历了什么,绝不会细看,也就不会发现这是秀秀雕的赝品。
待顺利拿到百万钱款和兵器炮谱,将它们呈交给皇上之后,我和秀秀便开始了云游四方的路途。
第二年,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其实偶尔,我还会梦到前世的经历,大多不堪,是我午夜梦回不敢直面的伤恸。
今夜亦是如此。
入梦便是满目的白,铺天盖地的孝布飘飘荡荡,像极了年幼时我无意间闯入冷宫,亲眼看见太监勒死发了疯的妃子,那手里握着的三尺白绫。
还记得那时,是莫亦剑第一个察觉我不见了,找到我后立刻捂住了我的眼睛,还把我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甚至当夜我发了高热,是他不辞辛苦地照顾了我几天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