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罩有自动关闭阀,没漏多少。”消防员叔叔说;
楼道里响起他们下楼去的沉重急促且有力的脚步声。眼前蹲在左伊面前的,带着边框有点掉皮的墨镜的警察叔叔说“做做运动,心情开朗起来”;
警察叔叔是好人,但是左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左伊依旧是那个需要靠母亲每个月2百块钱活着的待业青年。
招聘会上,左伊被老板相中,做了一名课程顾问。早出晚归一周工作六天的第二个月,左伊被车撞了,脑震荡,经理把左伊开除了;管理咨询顾问,做了一个项目,到了1/3,总监把左伊开除了;为什么?说左伊不符合团队文化,这是什么鬼……明明就是所有人都说自己是O型血,只有左伊如实回答自己是B型血,失魂落魄的左伊连在街头飘荡的资本都没有,口袋空空,还落了一只乌鸦在脑袋顶上转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左伊痛恨,痛恨自己是个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孩子,家里没有地,除了母亲微薄的退休金,仅有的一套房子还没有地方能出租,也不像农村孩子大不了回家种地,发达的网络还能搞出个跨国公司成为家乡荣耀。有的只是母亲的2百每月退休金和水电煤气的一堆账单;天有绝人之路,而在贾嬛传、面月传、草千骨成为主流的当今,这个社会以真正的落魄与逼人死绝为乐趣。宗国人的人性有多丑恶与多狠毒?左伊看的很清楚,心中很痛恨,却没有任何的能力与办法去改变,以母亲的2百块钱作为所有的支柱,而等待命运之光。
左伊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目前看起来,除了销售做的很差以外其他工作都完成的很好,这除了左伊的本身的多年的专业学习和努力以外,还有左伊的独立思考;但是这些学校里养成的良好的品质,却杀死了左伊,左伊该怎么办?这个社会的枭雄文化与偏见?这个社会里的人的凶险却总被左伊碰见?左伊的生不逢时?左伊总在想,为什么大家想的都不是同一个目标,而总是在想自己的欲望,而这种所谓欲望的无序是不是这个社会的错?是的。是不是左伊所在公司的错?是的。
没有反馈渠道与公正的评判,只有单一的话语权和随意主观的评判,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工作与收入来源。靠挤压与恶性竞争的你死我活的环境,左伊这样的单纯和老庄一样的世界观,就真的只能流落街头,或为妓女,或为社会的累赘。宗国是一个不允许有妓女国家,妓女也不可以是走投无路的一种出路。人尽天用,物竞天择,造就了一个浪费的世界,和充满着笑面虎以及杀人不用刀的人和公司,这当然是一句亘古无奈的感慨与千古一念的叹息。在左伊这种专业型很强的领域,基本上对于人的事情是集体无意识的,谁说什么是什么,自己手头的工作和肩负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无暇顾及那些家庭妇女般的(不是家庭主妇)说三道四与整死人的心机手段。所以在左伊的领域里面,整死一个人,很容易,并且,不会有什么人会去关心,这个人究竟怎么死的。如果是一个反社会人格想杀人取乐,或者想显示自己除了工作以外还有闲暇精力搞搞恶性竞争,弄死一个独立的女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也不会被任何人拿来追究,因为没有那个闲心。但是,人与物的混淆,和在权利者的独裁践踏中,谁不是这不是这样被9压榨与被利用,继而扭曲出一个不完整的人生?悲悯天人。
左伊该怎么办呀,左伊该怎么办,或许真的无法设计出一种人生,让左伊可以走出困局,这个困局的残酷,是因为它是一个血淋淋的现实,而现实中除了加入命运与运气的佐料,似乎无法让左伊这个小小的,无能且无力的生命变成一个利己和利他的强者,即便,她拥有一个强者的精神世界,但是这个精神世界无法让一个残酷的,四处是死结的现实社会变成一个顺遂的,可以把人从利己到利他完成蜕变,最终归于安宁的死去的系统。尽管宗国一直在致力于建立这样一个系统,但是实际上,却被用成了一个分散奴隶制的社会,在进行了土地改革运动之后,抢到土地的成了世世代代新生地主;或者,这个系统的建立过程是错误与漏洞百出的;它在推翻与重建,推翻与重建的过程中,把死结流落到了民间,愚化的人民从来也不会去修改这其中的死结,也没有去劳心费力的凭借自己的力量与权利的缺乏去修改这个死结。于是左伊就是这样的不行,在一个沙漏化的制度下成为了被沙漏筛出去了的金子,等待她的,是在苍茫的大海上碰见慧眼识珠的生物,将她捡起,放到属于她的位置上,没有碰到这个生物之前,左伊唯一还能够做的,就是活着。没有那么幸运,碰不到的话,就是死。活着,这是一个多么基本而有多么平等的权利,但是却还被有些人形容成需要感激的权利;想想也是,那些堕胎成性的人也许就是把活着解读成需要感激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