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听谢君临话带讥讽:“托先帝洪福,微臣才有为公主费心的机会。”
这话如冬风直扑进宋禧心底,寒痛乍起。
她唇线颤动,掩去眸中的苦涩:“驸马自己先回府吧,以后不必为我费心。”
宋禧径直上了马车,谢君临却望向忠义祠,唇角轻挑:“好一个满门忠烈,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马车走在朱雀大道上,嘈杂中,宋禧还是能听见百姓们议论天灯的事。
她心中一沉,掀开车帘下了车。
听着周围百姓谈话,不觉间就走到了醉仙楼前。
宋禧下意识抬头朝二楼望去,只见一袭玄色刺金袍的萧墨执立于窗旁。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清冷的目光落了下来。
宋禧收回视线,抬腿跨了进去。
雅间内,檀香冉冉,酒香四溢。
“皇叔不是抱病,怎么如此清闲?”宋禧摩挲着杯沿,眸光闪烁。
萧墨执饮了口酒,薄唇轻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已经少了数万杯了吧。”
闻言,宋禧垂眸:“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她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他是胸怀天下的小王爷,他们是知己。
今日,他为揽权独大的摄政王,而她为拥护皇帝的长公主,他们是政敌。
于情于理,二人都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对酌共饮,商讨着国家大事。
“禧儿。”
久违的称呼让宋禧怔了瞬。
恐怕这天下会叫她“禧儿”的只有萧墨执一人了。
萧墨执看着她,略带着醉意的眼神蕴着几分隐忍:“你本可抗了先帝遗旨。”
宋禧本就手握边关大军,他又掌管十万禁军,新帝无实权,嫁不嫁给谢君临只是她一句话。
外头的喧嚣因为雅间的安静而清晰了几分。
良久,宋禧才站起身,声音微哑:“天晚了,皇叔还是早些回去吧。”
一声声“皇叔”让萧墨执眸色一紧。
他看着那准备掀帘而去的背影,眉目紧拧。
“你可知宋老将军生前为你定下的夫君是谁?”
宋禧脚步一滞,诧异地看向萧墨执:“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