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连忙往两处伤口倾倒大量白色粉末,然后又示意叶淇将棉布递给他。
叶淇一脸肉痛的表情,连忙将一块棉布递给他,白羽接过,往棉布上涂了一层黑色药膏,然后贴在了伤口处。
叶淇又帮他用布条将两边伤口都缠绕好。
白羽这才将旁边的盆子端了过来,拧了布巾给张崇山擦拭血污的身子。
一盆水都染成了血水,总算将他清理干净了。
白羽又扒下了张崇山的裤子,只留一条亵裤,“我要给你接断骨了,但是,我得先将你长错位骨头打断再重新接上,你要忍着点。”
叶淇大惊失色,“这……”
打断骨头再重新接上?!这得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手脚快点。”张崇山平静道。
白羽点点头,右手捏住张崇山的手肘关节,手一用劲,咔嚓一声传来。
张崇山咬住了下唇,闭上了眼睛。
叶淇紧张的看着他,想出声安慰他,又怕惊扰了白羽,双手交握,指节都泛白了。
白羽果然手脚很快,在张崇山的各处关节用力捏过,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张崇山浑身都抖了起来,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一会儿,四肢骨节均被捏断,白羽又开始给他接骨。
待四肢关节接好,捆绑固定之后,白羽哗一下,摊开一卷金针。
粗细、长短不一,数量不下千根。
针灸,叶淇当然见过,细细的一根银针。
但是,这种型号、这种数量的金针,他还真没见过。
白羽塞了一块布巾到张崇山嘴里,让他咬住,“金针续脉,疼痛非常,你要忍住了。本来可以一样一样给你治的,让你不必一晚受完所有的苦,但是十分不巧,明日,我须得离开空桑谷,我有位朋友有难,我必须赶去救治他。所以,劳烦张大哥忍受一下吧。我想,张大哥应该也是想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搞定早点恢复了事吧?”
叶淇瞪大眼睛看着那位笑容可掬的神医。
张崇山瞪着他,目光似箭。如果目光有实质,怕是早就把白羽戳成窟窿了。
白羽毫不在意那可怕的眼神,取出金针,手起针落。
叶淇看得瞠目结舌。
神医不愧是神医,认穴之精、下针之准、速度之快让叶淇叹为观止。
叶淇感觉种了二十年地的老农下地插秧都没他快,更何况,人家插的还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金针!若是穴位偏差一毫,下针浅了或是深了一分,又或是粗细不对,力度不到位,都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昆仑派也有大夫,可是大夫下针时,可谓慎重异常,慢慢的、试探着深浅、观察着病人的反应,可看人家白羽,下手如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崇山就被他插得跟刺猬一样。
叶淇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神医脾气这么坏、人那么傲慢,大家却还是要对他毕恭毕敬了,人家的本事摆在那,让人不得不五体投地啊。
张崇山死死咬着口中布巾,脸都皱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刚刚骨中取锁、断骨重接都没让他皱一下眉头,这会儿真是不知是痛到何种地步了。
叶淇从未见过这般铁骨铮铮的男人,敬佩之情溢满胸腔。他看着张崇山那副样子,心都颤了。叶淇连忙拧了一个干净的布巾,轻轻为张崇山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并一叠儿声的碎碎念道:“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张崇山正在死去活来,听到叶淇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叶淇好看的眉头蹙着,满眼关切的望着他,为他擦汗的动作轻柔无比。
张崇山看着他,目光闪动,不复往日的沉稳与锐利。
白羽又拿出一个白瓷罐子,将里面塞满草药,然后点燃。
他悬举着罐子,缓缓在张崇山身体上方移动,让燃烧出来的烟气慢慢浸入他的身体。
一炷香后,白羽收了罐子,又依次拔出了金针。
张崇山虚脱一般,吐出了布巾,脸和唇都白成了一片。
“张崇山,筋脉已经给你用金针续上了,十日之内,不得移动,更不得用武,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只是,筋脉虽然给你续上,但是,你一身武功……”白羽说着脸上都不禁露出遗憾之色。
“重新再练就是了……”张崇山气息微弱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够一个男人东山再起了。
白羽眼中露出嘉许和敬佩,“不愧是你,佩服佩服。”
张崇山虚弱的笑了一下,“果然是你,多谢多谢。”
“哈哈!好生歇着吧!”白羽大笑着走出门去。
白羽走后,叶淇又把张崇山擦了一遍。因着白羽交代不能挪动,叶淇便不敢给他穿衣,只为他盖上了被子。
张崇山今晚数次经历人生剧痛,这会儿放松下来,人很快就昏昏睡了过去。
叶淇看着他咬出深深痕迹的下唇,心里有些难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几乎成了一个废人,都不见他有丝毫颓废,今晚,更是忍受了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如今,他武功全废,也不见他丝毫难过,还能跟神医开玩笑,这个男人,筋骨不是一般的硬,心胸也不是一般的宽广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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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