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仿佛和在唐家堡那次倒转过来,这会儿,是白羽想用目光刺死原择临了。
“哦~原来白羽哥哥从前还那么喜欢逛青楼啊,嗯?逛了不说,还要为苕妖姑娘赎身呢!嗯?那苕妖姑娘如今在哪啊?”
“是芍药。”原择临纠正道。
叶淇看了原择临一眼,原择临顿时咳嗽了一声。
白羽放下茶杯,“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我那次是在一家医馆买药,碰巧遇到了那姑娘身体不适在看病,我看那大夫开的药不对,对那姑娘的病情没有什么帮助,才上前帮了那姑娘。那姑娘于是就跟我诉苦,我很同情她的遭遇。那姑娘病症已经很重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必死无疑,于是我才动了恻隐之心想给她赎身,让她回家养病。”
“我怎么不知道神医从前还这么好心?神医不是传闻从不为穷人看病的么!怎么就为那苕妖姑娘破了例呢!”唐玉柳眉倒竖的质问道。
“是芍药姑娘。”原择临又道。
“原择临!”叶淇有些生气了。
原择临摸了摸鼻子。
白羽正不知怎么解释,虾子恰如其当的来了。
白羽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不说了不说了,玉儿,你不是饿了么,我给你剥虾好不好?”
唐玉气呼呼的双手环胸。
“淇淇,来。”原择临剥了一只虾,放进了叶淇的碗里。
叶淇喂给了冷阳。
白羽也剥了一只,放进了唐玉的碗里,还给他浇上了一勺佐料。
“快,趁热吃。”
“我问你,那苕妖姑娘呢?莫非就是你从前说的你家有个端茶倒水的叫’玉儿’的丫鬟?”唐玉不依不饶道。
原择临没有接话了,低头专心给老婆、儿子剥虾。
“是芍药姑娘!”冷阳看了一眼没有作声的原择临出声纠正道。
叶淇、原择临:“…………”
“我哪里知道,我为她赎身以后,我就离开了。之后许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哪里有什么端茶倒水的丫鬟,那是我骗你的。”
唐玉脸色这才好些,拿起筷子吃起虾来。
白羽狠狠瞪了原择临一眼。
原择临挑着眉,头晃了两下。
冷阳看到了,也挑起眉,晃着脑袋,
叶淇捏了捏眉心。
饭后,原择临一手抱着冷阳,一手牵着叶淇,去逛扬州的夜市了。
唐玉原本对夜市很感兴趣的,可是,他却像是心中有事一样,在街上慢慢走着。
白羽走在他身边,想了想,伸手去牵了唐玉的手。
不料唐玉却甩开手,撅着嘴上了桥。
扬州城内水道纵横,桥梁众多,美人,也众多。
唐玉沿阶拾级而下,桥旁即为吹箫亭,亭临水边桥畔,小巧别致,亭前有平台,围以石座,月明之夜,清辉笼罩,波涵月影,画舫拍波,有数十歌女,淡妆素裹,在台上吹箫弄笛,婉转悠扬。
天上的月华,船内的灯影,水面的波光融在一起,使人觉得好像在银河中前行。桥上的箫声,船上的歌声,岸边的笑声,汇集在一起,让唐玉知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确切含义来。
白羽跟在唐玉身后,正在想着怎么哄哄他,就看到唐玉竟然进了百花楼。
“玉儿!”
唐玉不理他,走了进去。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哟!瞧这模样俊得,把我楼里的姑娘都给比下去了!”一个四十许穿着艳丽的老鸨扭着身子走了过来,“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老鸨将唐玉迎到了座位上,捧了一盏茶给他。
“老板,听说你这里有过一个叫芍药的姑娘,她如今可还在啊?”唐玉打听道。
老鸨一愣,打量着唐玉道:“看公子年纪,应该不曾见过芍药姑娘吧?那都是好几年前的老人儿了。”
“我是听朋友说的,今儿路过这,便想进来看看是否如传闻那般美貌呢。”
老鸨淡淡笑了起来,一甩手帕道:“那您可来迟了,芍药姑娘命苦,已经过世了。”
唐玉愣住了,“过世了?”
“唉,说来话长了。芍药姑娘八九年前可是我这儿红得发紫的姑娘呢,结果却得了弱症。大概是八年前吧,有个挺俊俏的年轻人替芍药赎了身,芍药呢,也满心感激那个年轻人要跟他走,结果,你说怪不怪,那年轻人只给她赎身,却不带她走!你说,芍药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离开我百花楼她要怎么活啊?那公子不顾芍药姑娘的苦苦哀求,第二日就离开了扬州城,芍药姑娘只好又回到我百花楼了,不过,她既然已经付了我赎身银,我自然没有再让她重操旧业了,只拨了间小房间让她住着先把病养好。可是自那后啊,芍药姑娘身子反而越来越弱了,最后还咳了血,不到两年就走啦。唉,怪可惜的。”
唐玉怔了半响,忽然站了起来,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鸨,然后走出了百花楼。
“诶?公子?”老鸨很是奇怪,叫了几声见唐玉不答应,也就转身走了。
唐玉走出百花楼,看到白羽正在对面平台石座上坐着,望着百花楼的方向。
唐玉抿了抿唇,挨着他坐了下去。
“问清楚了?”白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