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悯哭笑不得回了句“哥哥,那是你的肉身。”说完薛悯又颇为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家哥哥还真是什么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
夜澜哦了一声接着问“所以这玩意儿为什么还没灰飞烟灭。”
薛悯垂眼看向悬在岩浆中心的肉身,那副身体真是年轻,穿一身青白色连云纹对襟广袖长袍,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左耳侧皮肤下的几丝黑色魔纹忽隐忽现,双目微闭略带苍白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红霞,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浑身上下透不出一点死气。
薛悯心中一疼,眼角处飞出几丝红光:仙门百家围剿扶霁山那年,他家哥哥才将将二十五岁。
薛悯敛去心中几欲造反的杀意,缓声道“扶霁山围剿过后,肃渊掌门便昭告天下,三日后巳时,在云岭山摘星楼前要将哥哥挫骨扬灰,以慰逝者英魂。”
夜澜啧了声“杀人焚尸还挑时辰,这老头一如既往的穷讲究。”
薛悯应道:“哥哥说的是。”
夜澜从袖子里摸出个瓷瓶倒了倒,见没有药丸滚出来顺手就将它朝那悬在半空中的尸体脑袋上扔了过去,那瓷瓶子在夜澜肉身前半丈处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拦下,“嗤”的一声化成了青烟。
夜澜将右手伸到薛悯面前“然后呢?”
薛悯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瓷瓶递到夜澜的手里“哥哥的肉身被带到肃渊门的第二日就被人给偷了。”
夜澜挑眉“这么块污泥烂肉还有人惦记,肃渊门那老头怕不是要气疯了。”
薛悯失笑一声,他家哥哥这说的都是什么破比喻。“是气疯了,据说那老头气的都将他家大殿前的那块辰星石给拍碎了。”
“嚯”夜澜乐了“他家先祖怕是要掀棺材板了。”
肃渊门大殿前的那颗辰星石,据说是他家开山祖师从极北之地的雪山顶上挖出来的。那块莹莹玉石也是个灵物,能引天地星辰之力,是个聚集灵气的宝贝。若说慈悲剑是虚睨山的镇山剑,那这辰星石便是肃渊门的护山石。
薛悯点点头“在那之后肃渊门和凤栖阁倾两派之力追拿盗贼,三个月后在扶霁山找到了哥哥的无名墓。那时大家都猜测是哥哥在扶霁山的魔修旧人偷了哥哥的肉身悄悄安葬了。”
夜澜从瓷瓶子里倒出个药丸子扔进嘴里神色不明的嗤笑一声。
薛悯侧首看向夜澜“尸体被盗了三个月,那肃渊掌门早气疯了,骤然再见也不做多想便当场将他挫骨扬灰了。”
“这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把戏做的不错。”说着夜澜又往嘴里扔了个药丸子“所以是你偷了我尸体然后把他藏这儿了。”
薛悯摇摇头“那时我刚刚渡过雷劫,伤重难行,等我再入世时哥哥被挫骨扬灰的消息已在仙门百家传遍了。”
夜澜哦了声,将空了的瓷瓶子扔向那具肉身,“嗤”瓷瓶瞬间化成了青烟。夜澜向薛悯伸了伸手,薛悯又给他递了个小瓷瓶,夜澜将药丸子倒出来往嘴里一丢顺手将瓶子砸了出去,再次勾着手去找薛悯要新的。
薛悯静静的看着他扔瓷瓶砸肉身“哥哥不想知道是谁将你的肉身藏在这里的么。”
夜澜连着砸了十几个,正砸的高兴闻言立时回道“不想。”夜澜看着那小瓷瓶化成的青烟心中暗自思衬:这人虽没让他的尸体灰飞烟灭,可也不想让他活着不是,要不那尸体周围的封印法阵是摆着玩的不成。不过这法阵摆的真是有两把刷子,连他也只能看出了个阵中阵,想要破阵却还是有些难度的。
薛悯将夜澜从背后抱到身前“可我想,哥哥陪我找找吧。”当年这人费尽了心思的将他哥哥的肉身偷出来,又封印在这处废弃的山头,定然在图谋些什么。薛悯眼角划过一丝红光,他绝不许再有人伤他哥哥一分。
夜澜一爪子打在薛悯的手臂上,登徒子!说了不许抱还敢动手。
薛悯将夜澜抱的更紧了“这法阵我一时还破不了,只能委屈哥哥的肉身先在这里呆着,等我们将哥哥缺失的神魂找全了再来破阵。”
夜澜冲他翻个白眼:“就你那半吊子的布阵水平,想要破这法阵再练个七八百年还有可能。”
薛悯笑了“我不行,不是还有哥哥吗。”
夜澜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行啊,我绝对让这玩意儿灭的比那瓷瓶子还干脆。”
薛悯笑的更加开心了“我家哥哥真可爱。”
夜澜咬牙怒道“可你爷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