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翻了个身将一只手垫在脑后望着床顶吐了个字“无。”
仙门众人于阵法一道的研究都不多,夜澜也是到了扶霁山才细细的钻研了许久,那离火山的阵法布的确实精巧,能将封印法阵、镇压法阵以及牵引阵揉杂在一起必定是个阵法大家。再说青冥魔尊的修为又不是说渡便能渡的,定是有个什么引子,可他身边每日都有人守着,那人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那引子放到他身上的。
夜澜将身边的人仔仔细细的想了好些遍都没找出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难不成是他仙门大比的时候被人下了套?夜澜想的头晕,片刻后不耐烦的皱皱眉,不想了,等他将那些阵法都拆了,那人自然也就出现了,简单又直接。
这般一想,夜澜满意了,人也来睡意,朦朦胧胧将睡未睡之际便觉身边多了床被子,夜澜猛的睁眼便瞧见薛悯将他的被子挪了过来,夜澜眉心一凛将他连人带被的扇回到小塌上,薛悯立时抱着被子委屈的瞪他。
夜澜啧了声,觉得薛悯那顺杆爬还爱装无辜的毛病异常严重“你给我老实的在小塌上待着。”
薛悯抿抿唇,试探的从小塌上下来往夜澜床边走了两步。
夜澜冷笑一声,捏碎了枕头边的一个小瓷瓶。
薛悯顿了顿,抱着被子坐回到小塌上冲他笑。
夜澜抬手化出道屏障又将床两侧的床幔放下,然后翻身背对薛悯闭眼睡觉,总喜欢蹭他的床是个什么毛病,熊孩子欠收拾。
薛悯望着那放下来的床幔勾着唇无声的笑了,床上那人他念了十七年,寻了近三十年,他们经历过生离,跨越过死别,渡过了漫漫的时间长河,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他真是一分一秒,一丝一毫都不想再从那人身边离开。
薛悯朝夜澜伸出右手,一股金色的灵力从他指尖溢出,穿过莹白的结界,从床幔的缝隙间钻了进去,然后缓缓的缠到了夜澜的右手腕上,金光微动一个牢固的绳结便扣死了。他动了动右手,那悬在两人间的缚神结便散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薛悯瞧着弯着眼轻声道“哥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夜幕沉沉,一夜安眠。清晨,翁知许摇着扇子从房间里一出来便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诡异,他趴在二楼的围栏上往下一瞧,登时乐了,那整日拿剑吓唬他的薛同悲正被夜澜揪着耳朵一顿教训,两人间的缚神结随着夜澜的动作晃的飞快。
夜澜望着面前还冲他笑的薛悯,糟心的厉害,这熊孩子又趁他睡着将他给绑了。夜澜扯着手里的绳结,压着怒气同薛悯讲道理“你又不是山大王,做甚学那随意绑人的毛病;你知道你这行为放在外头叫什么吗,强抢良家公子;再说我又不是满街乱跑的哈巴狗,你日日往我手腕上栓个链子是什么毛病。你同我说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薛悯晃着两人之间的绳结对着他笑的一脸无辜。
夜澜瞅的心烦,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少装无辜,得亏我是个男的,若是个姑娘被你这般绑着,估摸都要去跳河以正清白了。”夜澜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薛悯说道“你,你今日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同谁学的,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都给你教了些什么臭毛病。”
翁知许脑子里登时便想起了那些被绑在小薛悯腰间的肥兔子,他摇着扇子,面上一片了然之色,悠悠在心里叹了句:魔君啊,你家熊孩子爱绑人的毛病是同你学的,你约莫要打断自己的腿了喽。
楼下薛悯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夜澜脸都气红了。薛悯瞧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他顺气,夜澜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头也不会的往门外走,还没走出门便被缚神结给拉住了。
夜澜登时风度全无的吼了句“薛同悲,你他娘的给我松开。”
薛悯立时将缚神结化去,三步走到夜澜身边拉住他的手腕,将昨晚凝练的酥梨丸子喂到他嘴边,笑的阳光明媚“哥哥,吃。”
夜澜气极将那酥梨丸子转手塞进了薛悯的嘴里,糟心孩子,笑什么笑,还笑的同他家小萝卜头一样好看,真烦人。
翁知许摇着扇子啧啧两声,正咧着嘴角看的高兴。却见夜澜一眼瞪了过来,翁知许唰的合上扇子,立时做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蹬蹬蹬的从楼上下来走到门口,一派正经的问“魔君,我们现在就去那穆宅吗。”他今日总算是将那身扎眼的红衣换了下来,却又穿了身绿油油的广袖长袍,活像是长在地里的大白菜。
夜澜瞅着翁知许那身绿衣,心更糟了。他将手腕从薛悯手里挣出来,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