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可不管翁知许的命苦不苦,硬拽着他胳膊将人拉进账房里仔仔细细一分不少的将那一万六千金结了。
夜澜同薛悯出了客栈后便按着跑堂伙计指的地方直奔北街。昨日两人聊起了小时候老阿婆家的花驴子,薛悯便很想再骑一次,夜澜琢磨这流金城约莫也没甚花驴子勉强先买匹马凑合一下,两人在北街的马市选了小半个时辰翁知许才气汹汹的找了过来。
眼见两人又要选马登时苦叫一声“魔君,我们怎的都算个修士,是御剑它不香了,还是挪移不好用了,骑马又慢又累,不符合你的身份。”
“小萝卜头不喜欢用那些仙门术法。”夜澜在一匹红棕马前停下来,围着它前后看了一圈“再说我们又不赶时间,骑马还能看看风景多好。”
夜澜看着眼前的红棕马侧头问薛悯“这个怎么样,性子看着挺温顺,应当不会随便踢人。”
边上的马贩子操着一口方言大着嗓门笑得爽朗“小公子好眼光,这马是这里性子温顺的一匹,皮实耐用很。”
薛悯伸手摸了摸,那马哧了一声摇了摇尾巴。夜澜点点头,一锤定音“那便就要这匹。”说着又指着铺子里挂的一套软皮马鞍“那一套也要了。”
“好嘞,小公子稍后,我们这就帮您安上。”那马贩子长的粗犷,见夜澜选了铺子里最贵的一套马鞍当即笑出了声,嗓门大的整条街都能听到了
翁知许跟在夜澜身后,凄凄惨惨的从腰间掏出钱袋子便要付账,夜澜伸手拦住他“不用你。”
翁知许双眼放光,得寸进尺的指着院里的一匹白马“那魔君也能帮我付了吗。”
约莫今日夜澜心情好大方的点点头,还颇为好心的提醒道“那马性子瞧着不大好,你再去选选别的。”
难得有能让夜澜掏钱的机会,翁知许唯恐那机会丢了,当即挥着扇子斩钉截铁的回道“不用,我就看那马顺眼。”
夜澜瞅着那正尥蹶子的白马,又看了眼翁知许那黄橙橙的袍子瞬间糟心了,正巧薛悯牵着马走了过来,夜澜懒得再说,朝马贩子指了指那匹跳的正欢的白马说道“那匹也算上。”
马贩子看了眼那蹦跶的异常欢腾的白马,当即眼角一跳,苦心劝道“要不换一匹。”
翁知许摇着扇子站到白马前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那马立时安静了下来,马贩子瞧的惊奇正想夸两句,便见那马扬起了两只前蹄仰天嘶鸣着直冲翁知许的脸踢了过来。翁知许翻身上马稳稳把它压住,那马皮的厉害又蹦又跳前前后后的颠,翁知许两手紧紧抓着它的鬃毛到是没让它摔下来,白马跳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安静下来。
马贩子瞧的拍手大赞“公子真是厉害,这马昨日才送过来,性子野的很,到是让公子给驯服了。”
翁知许坐在马背上,摇着扇子笑得一派自得。
夜澜瞅着他那一脸嘚瑟样朝薛悯一挑眉,那马看着脾气便不好,日后翁知许约莫有苦头吃了。
三人出了流金城一路南下。
翁知许选的那匹马出了城没多久便尥了蹶子,不论他是拽缰绳还是抽鞭子就是在原地打转不往前挪,若翁知许抽的狠了些它便在不停的在原地蹦跶将翁知许颠的前仰后合。
翁知许没了办法,朝后面慢慢悠悠薛悯同夜澜求救“魔君,薛同悲你们快想想办法。”
薛悯牵着缰绳慢慢走过来,夜澜坐在马背上往嘴里扔了粒药丸子伸手拿过马脖子边上挂的鞭子抬手一抽,白马仰着前蹄嘶鸣一声,嗖的往前跑了,翁知许一时没抓稳缰绳险些摔下马。
夜澜瞧那跑的飞快白马当即满意的点点头,朝牵着缰绳的薛悯伸出右手“上来,我们也走了。”
薛悯笑着点点头,抓着夜澜的右手翻身上马,他拽着缰绳轻轻一抖,那红棕马便慢慢的跑了起来。
夜澜摸了把马脖子上的红鬃毛语带自豪“还是我眼光好。”
“哥哥的眼光一直很好。”薛悯毫不犹豫的出声应一声,又问道“昨日哥哥说下一片神魂可能落在了晋中。”
“嗯。”夜澜将手里的空瓷瓶收进腰间的玉佩又从怀里摸出个新的“你这两日炼的药丸子怎的都这般甜。”
红棕马速度慢了下来,薛悯抖了抖缰绳等它恢复了原来的速度才对夜澜笑道“药方子没变,约莫是哥哥心情好。”
夜澜也笑了“那倒是。”他说着侧头问身后的薛悯“小萝卜头你还没同我说,你做甚要烧我的屋子,别想混过去。”这两日薛悯虽同他说了不少可都是从哪里寻了他的神魂,对于当初为何烧了他的屋子,还有他是怎的成了堕仙事绝口不提。
薛悯一手攥着夜澜的衣角,垂下眼,抿着唇不说话。
夜澜瞪着攥着他衣角的手,嘶了一声,这薛悯怎的还同小时候一样的毛病,只说他想说的,不想说的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人都多大了,这毛病不能惯着。夜澜一拍薛悯的胳膊严肃道“呐,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便要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他伸手从马背上的小包裹里掏出两个核桃远远的扔了出去“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夜澜说这话的神情同小时候威胁要把小薛悯扒光了扔出院子时一模一样,薛悯当即便笑了出来,夜澜挑眉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