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老先生停顿片刻,大堂里众人的心被高高的吊起,皆觉背后阴风四起,咔嚓,空中雷声大作,砰的几扇窗户骤然大开,一阵大风刮过吹灭了厅堂里的三盏烛火,众人登时竖起了汗毛。
“笃笃…笃笃.”敲门声忽起,众人身体一缩期期艾艾的挤到了一处。胆子稍大的跑堂伙计手里拎着把扫帚战战兢兢的喊道“谁…谁呀?”
门外传了来一道哆哆嗦嗦的嗓音“住店的,开门。”
大雨不停,乌云沉的和黑夜一般,跑堂伙计哆嗦了两下正要回话拒绝又听外门传来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翁知许你再不把你那蠢马栓好我便将它炖了。”说完那青年还打了喷嚏。
跑堂的伙计心下一松,扔了手里的扫帚前去开门,众人皆舒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客栈大门一开,翁知许便蹿了进去,他那身衣服绿的扎眼似是一簇萝卜缨子惹的众人纷纷侧目。
夜澜跟在他身后一进客栈又打了喷嚏,薛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披风将他裹了个严实,又对着伙计吩咐道“两间上房,送桶热水。”边说边将裹着披风的夜澜往里面推了推“哥哥,此处有风,先去里面。”
众人见来的是三个小公子当下又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叫那说书的老先生继续讲。老先生摸了两下八字胡,又声情并茂的接着讲了下去。
夜澜听了两句觉得有趣便裹着披风坐到楼梯拐角的一张空桌上,等那老先生说完了他扬声问道“老先生,敢问那萧府在哪个方位。”
夜澜的声音清亮长的也好看,那老先生瞧着便捻着胡子笑道“小公子,听老朽一句,那地方阴煞的紧还是莫去的好。”
夜澜勾着唇往嘴里扔了个药丸子“我还怕它不够阴邪呢,还望老先生给指个方向。”
听夜澜如此说,有人立时笑道“小公子难不成是位世外高人,能驱邪镇煞。”这话一出众人又笑做一团,他们三个连个胡子都没长齐,怎的看都不像是有大本事的。
翁知许听着便要接话被薛悯抬手灌了杯茶,夜澜轻轻瞥了他一眼,翁知许立时端着杯子不吱声了。
又有人劝道“小公子,那地方确实凶险,你们若想游玩还是去别处吧,听说近些年又有不少人死在了那里,晦气的很。”
夜澜起身抬手一礼“多谢,我等只是听个新鲜却还是惜命的很,定不会往那凶险的地方走,还望老先生给说个方向免得我等误闯了进去。”
老先生捻着胡子想了想觉得指个方向也好,免得这三个小娃娃误闯了进去送了性命,老先生喝了口茶慢慢说道“从此处向东行六十里余便是荒废的晋州城,城中最大的那个宅子便是萧府了。”
“多谢老先生指路。”夜澜行了个谢礼。
薛悯从位置上站起来朝那老先生的桌上送了粒碎金子,老先生见他们大方,满意的点点头,又嘱咐一句“那地方是生人进,死人出。你们年纪小好奇些没甚问题,可攸关性命不能随意乱闯。”
薛悯点点头“多谢。”
等那小伙计将房间的钥匙送了过来,薛悯便带着夜澜上了楼。翁知许还想多听些故事便挥挥手叫二人先走。
夜澜皱着眉的瞅了翁知许一眼:听可以,不许乱搭腔。
翁知许立时点点头,好,没问题,他只听,绝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