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魔气
东边有处占地颇广的宅院,从空中望过去萧府破败的景象一览无余,夜澜带着萧行之又往下飞了半人高,那宅院忽的就起了一层黑雾,他们便再也不能靠近半分。夜澜抬手将萧行之扔给身后的翁知许,带着薛悯绕着萧府上空飞了两圈最后落在了大门口。
翁知许扶着腿软的萧行之一步三挪的走了过去,萧府大门前堵着两座石狮子长得凶神恶煞一看便是别人请来镇邪的,薛悯抬手将那两个石狮子移开露出了后面的门扣,他伸手去推门却被碰到了一道结界。
夜澜眉心一敛伸手敲了敲那道结界沉思片刻朝薛悯看了一眼,薛悯点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召出慈悲剑举剑轻劈,金色剑光没入那结界的刹那一道半弧形的结界登时将萧府笼了起来,那结界将显出了形薛悯便收了手。
薛悯走到夜澜身边沉声道“像是魔修布的。”结界莹光流转中隐隐闪过几丝黑色的纹路同夜澜肉身颈侧的魔纹有些相似。
夜澜点点头飞身而起凌空踩在结界之上,那结界被他踩下去了个坑,左右不过两息结界流光一闪便将夜澜弹飞了,薛悯登时跃了出去伸手接住他。夜澜往下一看那院里的黑雾流转的略迅速了几分,他又朝那结界狠狠踩了一脚里面的黑雾流转的更加快了,忽的结界流光大盛往回缩了一分骤然弹了出去,薛悯双腿一沉使了个千斤坠稳稳的将那弹起的结界压了回去。
夜澜瞧着院内那挤作一团的黑雾旋即冷笑道“魔气,这人还真是大手笔,抽这么多出来也不怕自己变成干尸。”
翁知许扶着颤颤巍巍的萧行之飞到半空,瞅着院里那挤压在一起的黑雾惊叹一声“真浓郁,没有渡劫期的修为可聚不了这么多魔气。”
“嗯,看样子那传承者将大半的魔气都封印在了这里。”薛悯召出慈悲剑提在手里,又从乾坤袖里取出个透明的阴阳瓶递给夜澜“前些年偶然闯了处道君的洞府得了个聚气瓶,今日到能用上了。”
夜澜举着阴阳瓶端详片刻随即往空中一抛,瓶身陡然变大了三寸,夜澜飞身到薛悯身后笑道“日后要多看着你些,怎的什么地方都敢乱闯。”
薛悯笑着应了声提剑一震,剑光流转传出悠远的佛音。薛悯举剑一劈,凌厉的剑气带着卍字印直冲结界中心顺时将它劈了个粉碎,盘踞在萧府内的魔气登时聚成一股向南冲了出去,半空中的阴阳聚气瓶一抖似吸盘一般将那欲向南飞的魔气尽数收了回去。
夜澜抬手将那阴阳聚气瓶抓在手中,朝魔气一开始冲出去的方向瞥了一眼“看来那人在南方。”禁锢在萧府内的魔气将得了自由便往南冲,那它们主人的所在之地约莫便在南下某地了。
萧府院里的魔气一扫而空萧条的景象越发明显,夜澜望着脚下的破烂不烂的院子摇摇头发自内心的赞了句“厉害了,还布了幻阵,难怪府衙的人守了整夜都没见到山匪的影子,估摸萧家的人早便死绝了,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这幻阵搞出来的。”
夜澜说完便从袖里掏了四个空瓷瓶出来分别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射了过去,那些空瓷瓶一落地便砸歪了四个角上的石头,萧府院里腾的起了一阵白烟,翁知许抬着扇子一扇,一阵大风刮过将那白烟吹了个一干二净,不过几息萧府内院真正的情形便显现了出来。
望着院里到处都是泛着黑气的枯骨,薛悯眼角划过一丝狠厉“全部是被魔气侵蚀而亡的。”
“看来那人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夜澜朝被翁知许扶着的萧行之指了指萧府的院子“现在你应当能进去了。”
萧行之点点头,缓缓从空中飘落到院里,霎时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眼角一红“我…记起来了,这里是我家,我就是萧行之。”
萧行之伸手要捡那些枯骨被翁知许一把拉住“不能碰,那枯骨上面残留着魔气,你不过是个魂魄灵体受不住的。”萧行之眼里的泪唰的落了下来,抖着手不知所措的望着夜澜三人,翁知许瞧着他那说来就来眼泪当即提着扇子指了指薛悯“他能帮你收。”
夜澜挑眉“你到会支使人。”
翁知许给夜澜打着扇子“我们这些人里就薛同悲会那虚睨山的术法,魔气这东西向来怕佛家手段,可不就只能劳动劳动他了么。”
薛悯蹲下身也没用甚术法直接伸手便捡,夜澜瞧着担心的拉着他的手看了看,见他没有被魔气侵蚀稍放了心。
萧行之朝薛悯到道了谢,指着一处破败的屋子道“那里是我父亲的书房。”那屋子早已塌陷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萧行之走过去从一堆石块木头里翻出了个碎了两半的砚台,他扯着袖子将那灰扑扑的砚台擦干净“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一方端砚,是我母亲托人从皇城给带回来的。”
萧行之跪坐在那处废墟,又指着另一处哭笑道“那处便是我父母的院子。我父亲是这一任萧家的主事,虽体弱却是博冠古今学术大家,我母亲亦是名门闺秀素有晋州小才女之称。城中众人盛传父亲是因为体弱直至而立之年才娶了门娇妻,可我听母亲说过,父亲是在等她,从孩提小儿一直等到了碧玉年华才将她风风光光的娶回了家。
我父亲虽未入仕为官,但我萧家毕竟出过三位宰相两位帝师,慕名前来求学的官家子弟络绎不绝。父亲久病不能劳累便每三日在萧府别院开堂讲学,我刚到启蒙之年便跟在父亲身边,母亲担忧我年岁小坐不住会扰了父亲讲学便在一旁陪着我。好在我也算争气,年将二十便中了举,可万万没料到,当日我萧家便遭了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