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魔焰
中秋隔日的晌午翁知许才红光满面的出现在了客栈。那花灯还未来的及拆,翁知许瞧见了又对着夜澜一通抱怨“魔君这般好景色怎的就落下了我,不成不成,今日不能走,我也要赏灯。”
夜澜昨夜睡的好,晨起又同薛悯在房顶闲聊了许久,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此刻听见翁知许叽叽喳喳的抱怨倒也没多说点点头算是同意。
晚间三人在院子里摆了桌酒席,翁知许将吃了两筷子便瞧见薛悯从袖子里掏出包油纸裹的月饼,听到是夜澜做的当即伸手就抢。
夜澜提着筷子啪的打上了他的手,这月饼统共就那么几块,他家弟弟还不够吃呢,这翁知许还要抢。
翁知许瞅着那烤的金黄的月饼长吁短叹的开始诉苦“想我堂堂云波传人,一朝被困在那不知界数百年,吃不饱,穿不暖,形影相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出来了,给你们当牛做马供吃供喝,中秋佳节将我赶出门也就算了,如今连块月饼都不给我吃,我的命怎的这般苦啊。”说着翁知许又悄摸摸的伸着爪子去拿月饼。
夜澜呵的冷笑一声,筷子啪的敲上了他的手腕,翁知许嗖的缩了手提着筷子唏嘘不已顿觉这菜都不香了。
那饭吃了一个时辰,翁知许便长吁短叹了一个时辰,临睡前还凄凄惨惨趴在夜澜同薛悯的房门前楼梯扶手上不肯走。夜澜不为所动抬脚将他踹下了楼,翁知许在半空中翻个身又趴了回来,薛悯眉眼一冷唰的提着剑就砍了出去,翁知许眼一抽蹬蹬蹬的跑了。
西北荒漠若起了龙卷风势必要刮上两三个时辰,尤其今日那风直从晨起刮到午后,将不少人都困在了荒漠里,暴风将停了小半个时辰,不少的驼队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赶路,一时间荒漠里响起了阵阵吆喝和驼铃声。
为首的驼队将走了半里路忽见前方不远的沙丘急速的动了两下,然后砰的炸了开,那动静在空旷的荒漠了格外的大,惊的驼队都乱了阵脚,等那沙尘过去众人便瞧见三个青年公子慢慢悠悠的从那沙坑里爬出来。
青天白日万里荒漠的突然从地下冒出三青年来,驼队众人顿时心有戚戚,万分担心自己碰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那驼队的头陀胆子还算大,犹豫了半天才提着长枪向他们三人走近几步,朗声道“你们哪里来的。”
夜澜拍了拍身上落的细沙笑道“望月城来的,到是不成想这里的龙卷风这般强,险些将我们三人活埋了。”
夜澜一说话众人高高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不是什么鬼东西便没甚可怕的,更何况那三人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那就更没甚好怕的。
头陀收了长枪笑道“那是,这里的龙卷风可是出了名的,你们三个小公子来这里做甚?”
夜澜拉着薛悯走到那驼队前站定“来寻些东西。”
头陀不疑有他,这片荒漠是通往古楼兰的必经之路,据说有不少宝贝都被埋在了黄沙之下年年都有人来寻宝。
夜澜笑道“劳烦问一句,这片可有个叫羌河的地方。”
一听地名头陀当即满脸惊慌似是那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登时哎呦一声“你们怎的要往那鬼城跑。”
薛悯眉头微蹙“鬼城?”
头陀点点头,重重的唉了一声“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说的,那羌河原是个绿洲还是个颇为富庶的城池,约莫五六十年前,突然从天而降了许多黑色石头一夕就将那城里的人都给活埋了,打那以后那片的龙卷风便没停过,还能听见从地下传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声,就好像是有人被压在地里喘不过气来一般,瘆人的很,那羌河没出事前我们这些走驼队都会到那城里歇歇脚,龙卷风来了也能在那躲一躲,自那城里的人死了还冒出那么个鬼东西,大家也就改道了。
“黑色的石头?”夜澜倒是第一次听说天上能掉下黑色的石头,旋即又笑道“劳烦大哥给指个路,这茫茫黄沙我等一时也摸不清方向。”
那羌河没出事前便有传言说在那片绿洲的地下某处,埋着不计其数的黄金珠宝引的不少能人异士前去寻宝,后来出了事寻宝的便少了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死心的想去试一试。如今听到夜澜他们问方向,头陀只当这三人是要钱不要命,指着西方说道“一直朝西走,约莫百里处你们便能瞧见个石碑,那碑以前叫什么我不大记得了,现在我们都叫它叹息碑,走到哪便能听见一阵长长的叹息声,那个地方便是羌河了。”
薛悯上前给那头陀递了锭银子抬手行礼道“多谢。”
头陀收了银子心情愉悦的招呼驼队浩浩荡荡的走了。
此时正是龙卷风后荒漠最平静的时候,夜澜三人也不着急便慢慢悠悠的往那头陀指的方向走,隔日下午才走到头陀说的那处地方。
翁知许撑开扇子遮住头顶的太阳,指着前方一片平坦的荒漠“魔君,我们走了两日那碑应当就在这附近了。”
薛悯将两人头顶的纸伞递给夜澜“哥哥先撑一会儿,我去寻寻那碑。”
夜澜接过伞“在附近找找便好,看天色下一场龙卷风约莫快要来了。”
薛悯应了声便飞到空中查看。
正值正午时分头顶的太阳都快将人烤成了肉干,闷热的空气直逼心肺叫人都喘不过气起来,翁知许瘫坐在沙地里一手摇着扇子一手遮着头顶的太阳。
夜澜撑着伞半蹲在地上将抓了把沙子耳畔便传来一声轻叹,夜澜啧了声回身朝翁知许道“不是同你说不要在我身边叹气么。”
翁知许摇着扇子一脸无辜“我没有。”他话音刚落,一道更清晰的叹息从他身上传了出来,翁知许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转着脑袋四处看。
夜澜盯着翁知许脚下的那边沙地似有所察,还不等他说话。那叹息声又传了出来,翁知许抬着脚往地下看了眼,趴下身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又重又缓像是五六十岁的老翁身上压了千金重的石板,翁知许听了片刻起身朝夜澜指了指他脚下的沙地,无声的说道:地下。
夜澜召出无痕将那块沙地掘出个近五米深的大坑,翁知许跳下去用手摸了摸,随后笑道“魔君有块石碑埋在下面。”说着他将手上凝的那团灵气化成两个爪子簌簌的将那石碑刨了出来。
石碑露出的越多那叹息声也越清晰,闷热的空气忽的传来几丝凉意,夜澜心头一跳顿时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呼的,数十股龙卷风骤然而起将这片荒漠搅了个天昏地暗,夜澜身体轻一下就被吸进了龙卷风里。
翁知许站在坑底惊慌的喊了句:魔君。下一刻便被龙卷风吹起的黄沙给埋了。
夜澜将被吸进龙卷风里薛悯便冲进去紧紧将人抱住,两人被那风卷到了半空中,薛悯化出道灵气缠在慈悲剑上抬手将它插进地底深处借力将两人带出来了龙卷风的中心。
夜澜抬手挠了挠满是砂砾的脑袋“还好你来的快,不然我就要被卷跑了。”
“看天色离下一场龙卷风少说还有半个时辰,怎的突然就刮起来了。”薛悯抬手将夜澜肩上的黄沙抚掉拉着他躲到一处背风的沙丘后面。